本篇內(nèi)容為虛構(gòu)故事，如有雷同實屬巧合。
1
冷空氣鋪墊了一周，終于在今夜降下初雪。鵝毛般簌簌而下，在燈下格外好看。
童言捧著熱咖啡啜了一口，鏡片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。她正盯著監(jiān)視器里的雪景，驀地聽見助理小聲喊自己：“童導(dǎo)童導(dǎo)，男主來了！”
這次的項目是為一個歌壇前輩的新歌拍攝MV，選角導(dǎo)演是童言的大學(xué)閨蜜，一度把男主的名字瞞得死死的，只一味打包票說絕對讓她滿意。結(jié)果該男主在開拍之后才姍姍來遲，拖延了進度，她已經(jīng)開始不滿意了。
童言聞聲轉(zhuǎn)過頭，一時間被大燈照得瞇了瞇眼，主角在一干工作人員中間憑借身高和氣質(zhì)格外打眼，似乎是給大家?guī)Я藷崮滩?。他轉(zhuǎn)過身朝這邊走來時，燈光被他擋在身后，純白的雪粒飛舞在他的大衣周圍，分明是再尋常不過的日常，卻有著唯美的影感。
鏡片的霧氣散去，他的臉在她面前逐漸清晰。帶著幾分笑，挑了挑眉，揚了揚手里鼓鼓的紙袋：“小童導(dǎo)，吃糖炒栗子么？”
童言摘下眼鏡，牽了牽嘴角：“遲到得扣錢，顧影帝?！?/p>
2
“周舟，怎么會是他？”收工后，童言一邊往賓館走一邊給閨蜜打電話。她很少直呼閨蜜的全名，此刻語氣也透著生硬。
周舟一聽勢頭不對，立馬在電話那頭開始撒嬌：“寶貝那可是顧遠城，剛從紐約進修回國僅憑一部電影就斬獲最佳男演員的新星啊，我費盡千辛萬苦求來的祖宗你還不滿意嘛？”
確實，雖然顧遠城在國內(nèi)的名聲尚未大盛，但不論外形還是演技都無可挑剔。作為一個剛嶄露頭角的新人導(dǎo)演，童言能和他合作無疑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，對此她無話反駁。
周舟沒得到回應(yīng)，頓了頓，小心翼翼道：“我知道你倆當年分開得不大愉快……但咱們總得向前看是吧？咱拍片就好好拍片，別有太多顧慮昂?！?/p>
童言應(yīng)了聲掛斷電話，風(fēng)裹挾雪粒子往身上跑。她深深吸了一口氣，攏緊大衣小跑回到賓館，卻被前臺攔住：“童小姐，這是一位先生給您的?！?/p>
她下意識接過，是一個沉甸甸的紙袋，里面裝滿了飽滿可愛的栗子，還是溫的。
童言特別愛吃糖炒栗子，用她的話來說就是“沒有糖炒栗子的冬天不配稱之為冬天?！?/p>
大學(xué)時期童言個高貌美，這原本在美女如云的藝術(shù)院校并不占優(yōu)勢，但她愣是憑借掏心掏肺的真性情廣結(jié)善緣，姑娘們都愛和她交朋友，小伙子都想和她談戀愛。追求她的人在攝制班、編導(dǎo)班、錄音班、表演班均勻分布，乃至那一屆學(xué)生里，光是校門口板栗攤的?？徒M在一起都能拍個大電影。
堅持給女孩兒買糖炒栗子不稀奇，但堅持天天買，一買就是兩個冬季的，就只有攝制二班的顧遠城。
每天下課出了教室，童言必能看見站在走廊上捂著外衣的顧遠城。只需要一聲喚，他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，從棉服里掏出那袋鼓鼓囊囊的紙袋塞到自己懷里。到手永遠是溫?zé)岬?，帶著他的體溫和栗子的甜香。
那時每門課的教室都不一樣，但顧遠城不知從誰那里要來了他們編導(dǎo)班的課表，每次都能精準地等在門口。哪門課在幾樓幾零幾記得比童言自己還清楚。
有次老師臨時換教室，顧遠城不知道，傻傻在那兒等，等到下課別的班的人都走光了，也沒見著童言，最后還得童言去接。
他站累了蹲在走廊，風(fēng)逗著他潦草的半長不長的頭發(fā)，看到她出現(xiàn)，恨不能搖起狗狗尾巴。
那時學(xué)藝術(shù)的家境一般都不錯，但顧遠城沒什么錢。家里給他湊足學(xué)費已是勉強，他的學(xué)習(xí)工具二手索尼還是他打兩份工賺來的。那會的他也不會打扮，穿衣主要為了保暖，青春期太長還長痘，走在一群光鮮亮麗的藝術(shù)新秀之中，渾身上下也看不出那里好，可童言的心就是被他的糖炒栗子給焐熱了。
確定關(guān)系那天童言一面在宿舍剝著栗子一面跟周舟笑，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樂的，就是停不下來。
周舟為她舍棄了一眾高質(zhì)量追求者而憤憤，正主卻在那吃著栗子傻樂，“你知道嗎舟舟，我說我愿意的時候，他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。”
周舟滿腔的恨鐵不成鋼，都在看到童言眼里的光的那一刻被澆滅了。她想，或許真愛就是拋卻一切條件，一塊兒喝西北風(fēng)都能喝出甜味兒來吧。
可正是她當時定義的，她親閨蜜的此生真愛，在兩年之后劈腿了表演班班花。
童言把栗子送到前臺姑娘的手里，溫聲道：“我不愛吃這個，你們喜歡的話幫我吃了吧。”
她是個比較大度的人，同理心強，善解人意，極少和人發(fā)生矛盾沖突。但一旦原則被觸犯，她就會永遠記得傷疤的位置。
前臺的姑娘們高興地道謝，但笑里多少透著些唏噓。送栗子的男士高大帥氣，笑起來的樣子足以俘獲任何一個女人的芳心，沒想到他在情路上卻頗為坎坷。
洗過澡跳上床，童言立刻打開電腦復(fù)盤明天的拍攝計劃。對于新人而言，每一次機會都彌足珍貴，必須付出十二分的努力。
在準備充分的條件下，第二天的拍攝非常順利，直到拍夜戲時卡在了感情戲的部分。
顧遠城的狀態(tài)很到位，但女主角一直沒法進入狀態(tài)，表情動作都很僵硬。童言言語溝通無果，決定直接親自演示。
這場戲的內(nèi)容是正處在熱戀期的男主女因為誤會起了爭執(zhí)，女主要走，男主挽留，最后女主被打動。童言直接脫了外衣上場，醞釀好情緒和顧遠城對戲。
因為MV只需要一個狀態(tài)，沒有既定臺詞，只能臨場發(fā)揮。童言沒有多想，脫口而出卻是一句：
“你為什么這樣對我？”
顧遠城微怔，伸手去拉童言的手：“當時是我太幼稚了。”
當時是指何時？他是在演戲，還是借著演戲撩弄？可他口吻很軟，面露童言從未見過的愧疚和脆弱，狠狠往童言的氣口上覆下一團棉花，險些令她泄下氣。
為了推進情緒，童言只能擺出一張油鹽不進的冷臉，甩開他的手，甚至推了他一把試圖讓矛盾升級：“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擺平，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問題？”
顧遠城不退反進，將掙扎的她緊緊桎梏在臂彎里，低頭深深看著她。
雪落在他的睫毛上，而他的眼神像是帶著穿越千萬年的深情。
周圍很靜，童言不知不覺地在他的眼神里陷落。
他低聲說：“我不會把它丟掉的，它以后會坐在我們家的陽臺上，看每一天的日出日落。別生氣了好嗎？”
童言徹底失了魂魄。
那是很遙遠的一句話了。
童言給男朋友顧遠城送的第一件禮物，是一只毛絨小熊?？Х壬砻?，穿著一件小襯衣，可以掛在背包上。出于一種當時在情侶之間流行的表達占有欲的想法——給男生佩戴一些只有女生才會有的東西，就表示這個男生已經(jīng)名花有主了。
顧遠城特別喜歡這個禮物，天天掛在背包上，可后來有一天突然不掛了。童言偶然發(fā)現(xiàn)他已經(jīng)有幾天沒有掛小熊了，斷定他三心二意，強烈的委屈和不安全感把心席卷一空。
忍了幾天，終于在一個散步的夜晚爆發(fā)，問顧遠城是不是把小熊扔了，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。還沒問出口就覺得傷心欲絕，哭得一抽一抽口齒不清。
顧遠城分辨許久才整明白內(nèi)容，手忙腳亂地道歉，說不小心把小熊弄丟了。卻沒想到童言哭得更厲害，非說那都是男生的借口，小熊好好地掛在包上怎么會弄丟。
童言哭著就要走，顧遠城趕緊把人拉住，從包的內(nèi)夾層里掏出小熊，心虛地解釋說，小熊被大門刮破了一道口子，雖然縫起來了但很丑，他怕她看到生氣，只好說是丟了，沒想到后果好像更嚴重。
童言眨干凈眼淚，把小熊舉到燈下，發(fā)現(xiàn)小熊的脖子上確實有那么一條歪歪扭扭的縫線，這才破涕為笑。
顧遠城把打著哭嗝的女孩攬進懷里，眼尾也泛起了紅：“別難過了寶寶，我肯定不會把它丟掉的，等我們有了房子，就讓它坐在陽臺上，看每一天的日出日落，好不好？”
多么幼稚，卻多么情深。
那時他的未來里，有她，有一個房子，有一只小熊坐在陽臺上。那時她由著他用寬大的胸懷抱著自己，掛著眼淚花點著頭。
真心實意地相許終身。
“卡。”童言睜開眼，從他懷里脫離出去，側(cè)過臉摸了摸眼尾，“就這樣再來一條。”
顧遠城站在原地注視著她，張了張口，被上來補妝的工作人員團團圍住。
有了范例，女主角調(diào)整好了狀態(tài)入戲很快。最后他們相擁在雪地里，童言看了許久，小聲地喊了“過”，起身去找保溫杯。
雪一直沒停，地上已經(jīng)積了薄薄一層。水還燙口，童言看著漫天的雪，小口小口地喝著。
“你果然還是那么優(yōu)秀。”身后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線，童言轉(zhuǎn)過頭，對來者笑笑。
顧遠城走到她身側(cè)，一手插在兜里，一手夾了支煙，沒點，只是在鼻尖滯留片刻。
“你吸煙了？”童言微微詫異，隨后想想成年男人吸煙好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。只不過分別時彼此還年少，所以印象還停留在當年。
顧遠城將那支煙放回衣袋，彎彎唇角：“癮不大，但也吸了三年，最近戒得差不多了?！?/p>
三年，剛好是他畢業(yè)后出國的時間。童言有幾分恍惚，腦海里冒出些可笑的念頭，又給掐滅了。
顧遠城看著遠方，繼續(xù)剛才的話頭：“大學(xué)時候，班里就數(shù)你對專業(yè)最有熱情。寫本子拍片參加比賽，一幫人都愛跟著你混。那時候我就知道，你的將來一定是大放光彩的?！?/p>
那時候童言編導(dǎo)，顧遠城永遠是她的主攝，她指哪兒他打哪兒，扛著設(shè)備下河上樹，毫無怨言。
拍片之余，他就拍她，拍各種狀態(tài)各種表情的她?？嗨稼は氲乃?，手舞足蹈的她，怒火發(fā)作的她，可憐兮兮的她。
每次被她發(fā)現(xiàn)，她總是把鏡頭一遮，兇巴巴道：“省點兒內(nèi)存！”他表面上乖乖順順，背地里還是會把鏡頭偷偷對著她，最后她的獨家花絮要是剪出來能比正片還長。
她好看啊，他怎么也看不夠。不多拍一些，睡前要拿什么入眠。
童言一路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，也不是沒有受挫。受挫了就找個便宜的KTV唱苦情歌，唱得嚎啕大哭，引得走廊上有人走過都得往里頭?一眼。
等她哭累了，他就把肩膀送過去，輕輕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：“我們童言一定會出人頭地的。別人我不信，我就相信你，一定會成為一名優(yōu)秀導(dǎo)演?！?/p>
別人說什么她也不信，但他顧遠城只要隨便說個三言兩語，她就信。
大三的時候要拍個微電影，場地服裝道具演員加起來要花不少錢。他倆下定決心一塊兒攢錢，每天進食堂就只盛一碗免費的飯、打一碗免費的湯、花兩塊錢一人一個荷包蛋，顧遠城的那個蛋，最終大半個也會被送進童言的碗里。
拍完片子心滿意足，就是兜里徹底光了。顧遠城騎著自行車帶著童言從取景地回學(xué)校，手上沒有手套，長滿凍瘡的手在寒風(fēng)中麻木著腫脹。
昏黃的光暈一道一道從兩人身上掠過去，童言摟著他的腰唱歌，唱鄧麗君的《甜蜜蜜》。
其實她唱歌偶爾會跑掉還會破音，可他把著車頭蹬得起勁，聽得比誰都開心。
不論后來發(fā)生了什么，不論經(jīng)過了多久，她永遠不會否認，自己往山頂爬的一長段路，都是他在下面做支撐。
水杯里的水喝完了，夾著雪粒的風(fēng)灌進脖子里激起了一陣瑟縮。童言露出一個恰當?shù)奈⑿Γ骸澳惚任腋晒Γ櫪蠋?。你在表演上的天分沒有被浪費，我為你高興?！?/p>
顧遠城也笑笑，眼神里有什么忽明忽暗，薄唇翕動，童言已裹緊上衣指了指遠處：“我還有工作要收尾，您先收工回去休息吧?！?/p>
3
深夜回到溫暖的房間卸下一身的疲憊，便迎接了閨蜜周舟的慰問電話。
“怎么樣呀寶貝，沒發(fā)生什么吧——”
她的語氣一繞三折，童言聽得好笑：“你這語氣，是希望沒發(fā)生什么呢，還是希望發(fā)生點什么？”
周舟敏銳地打了個哈哈繞開了這個話題：“看熱搜了沒，有驚喜哦。”
周舟嘴里的驚喜通常不是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驚喜。童言開了免提去看，果然，熱搜榜第一，“楊枂疑似戀情曝光”。
楊枂，近年新晉小花，風(fēng)光正盛，她的緋聞有流量也不是罕事。
“你看到照片沒有？”周舟的聲音明顯在壓抑著什么。
童言點開來看，一組雙人照片，地點是某個高級餐廳門口。男主角……童言將照片放大，一時呆愣住了。
米色休閑西裝，隨意系住的領(lǐng)帶，令人挑不出錯的側(cè)臉，紳士地替女伴提著包，嘴角彎著親昵的弧度。顧遠城。
文案大意是，當紅女星楊枂被拍到和男性親密約會，該男性原是去年剛獲得國際最佳男演員的新晉影帝，直呼般配。
評論區(qū)什么情緒都有，有懷疑真?zhèn)蔚?，有大哭塌房的，有送上祝福的，有謾罵揣測的。
周舟那廂半晌聽不見動靜，試探著喚聲：“寶貝？你沒事吧？你是不是，還沒放下顧……”
“他倆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?！蓖詫⒈蛔庸谏砩希曇舴褐⑽⒌谋且?，情緒聽起來很平靜，“畢竟大學(xué)的時候挺恩愛的。異地三年，他這會回了國，不得好好親熱?！?/p>
周舟：“你就，沒什么波動？”
童言不知道周舟在試探什么，但覺得有些抵觸，皺了皺眉，聲音稍冷了一個度：“沒有?！?/p>
周舟知道觸了雷，立即扯開話題去，嘰里呱啦講了一通笑話逗童言，把她哄開心了才敢掛電話。掛電話之前還是弱弱地提了一嘴：“據(jù)說明天楊枂會來劇組探班，你有個準備哈?！?/p>
童言嘆了口氣：“知道啦。”
不過是來探個班看男友，又不是搶飯碗，到底是在操心她什么呢。她坐了一會兒，不自覺發(fā)了一會呆，手機又響了。
她看到那串號碼，沒有備注，眼皮卻狠狠跳了跳。
就算刪了很多年，再看到還是熟悉，顧遠城的電話號碼。
“喂？”
“.…..童導(dǎo)，我房間里沒有吹風(fēng)機，可以借一下你的嗎？”
童言默了幾秒，掠過一些“你可以讓前臺送”“已經(jīng)睡了找別人吧”類似回復(fù)，最終覺得回絕更麻煩，還是說了一句“好。”
片刻后，她拿著吹風(fēng)機站在他的房門前，思考為什么一個女導(dǎo)演會在深夜去敲男明星的房門。這會不會比熱搜榜第一更勁爆？
門開了，一股熱氣撲面而來，里頭的人腰間裹著一條浴巾。
童言全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了，張著嘴，半天說不出話。
顧遠城一笑：“導(dǎo)演，你再不進來，可能會出事?！?/p>
“是是?！蓖园l(fā)著懵下意識跨進房門，房門“咯噔”關(guān)上的那刻，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干嘛的?！敖o你吹風(fēng)機?！?/p>
顧遠城接過吹風(fēng)機，饒有興致地觀察童言看似被水蒸氣蒸紅的臉，嘴里說著正經(jīng)的公事：“導(dǎo)演，關(guān)于劇本我還有點困惑，你能等我吹干頭發(fā)，幫我做下解答么？”
童言尚未完全清醒，一聽有困惑那必須解答，點了點頭坐在茶幾旁，等到浴室的吹風(fēng)機聲響了半天，突然覺得當前的情景有點不對勁。
深夜在房間探討劇本這種劇情不都是發(fā)生在邪惡男導(dǎo)演和女明星身上嗎？分明自己是導(dǎo)演，可現(xiàn)在怎么有種快要遇害的感覺？
等她胡思亂想半天突然驚覺自己分明可以自由走出房門的時候，顧遠城已經(jīng)吹干頭發(fā)套好衣服出來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看著起身到一半的童言。
眼前的人穿戴整齊，拿起劇本，困惑地看著她，問有什么問題。童言忽然清醒了。當然沒問題，只是剛才她的思想出了點問題。
“沒事沒事?！蓖宰嘶厝ィ辶饲迳ぷ?，正襟危坐?！坝心睦锊焕斫鈫?？”
顧遠城遞過劇本，指著上面的劃線部分：“這里的人物動機我不是很明確，女主原本是……”
他的體溫催發(fā)陣陣皂香四散在空氣里，眉宇間浮現(xiàn)一種認真的神情，曾經(jīng)一度讓童言十分迷戀的神情。會出現(xiàn)在他拍攝的時候，寫字的時候，閱片的時候，聽講的時候。
每次他的臉上出現(xiàn)這種神情，都會讓她一陣心跳加速小鹿亂撞，忍不住親吻上去，然后直抒胸臆道一句：“顧遠城你帥炸了。我要嫁給你?！?/p>
他就放下手里的事，把蜻蜓點水的那個吻發(fā)展成綿長的柔情，然后看著她的眼睛回應(yīng)：“做好準備吧。”
“可以嗎？”
“嗯...嗯？”
童言恍然回神，他的眼睛近在眼前，像是要洞穿她的一切心事，洞穿她的所有刻骨銘心。
她一時慌亂，余光見了杯子就想喝一口掩飾尷尬，拿到嘴邊才發(fā)現(xiàn)杯子是空的。
“抱歉，我走神了?！彼皖^，心頭空空蕩蕩。
顧遠城深深地看著她，看了許久，忽然輕輕問出一句話：
“男主他犯過錯，但女主還是原諒了他，這是合理的，對嗎？”
童言抬眸撞進他的眼神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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