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盆情結(jié)(小小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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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9年3月的一天。何承浩作為首批“知識青年到農(nóng)村”的對象,來到大湖畔的東風大隊楊家濱落戶。他在大學(xué)學(xué)的是歷史考古,畢業(yè)后,卻被分配到一所普通的中學(xué)里任歷史教師。那時,他年僅22歲,正躊躇滿志,想干一番事業(yè),想不到才教了兩年書,就離開了學(xué)校。

何承浩和其他下鄉(xiāng)青年一樣,每天和農(nóng)民一起下田勞動,經(jīng)常累得散了骨架似的,收工回到那間草屋里就躺下不想動彈。

古盆情結(jié)(小小說)

一天傍晚,收工哨響過,何承浩拖著疲乏不堪的雙腿,通過窄窄的田埂,向小屋走去。當他經(jīng)過社員楊水林家時,正巧楊水林在清掃豬圈。為了清掃方便,他把供豬飲水吃食用的一個盆狀器皿搬到外面。何承浩無意間向那盆一瞥,心里不由為之一怔,頓時忘了勞累和饑餓。他三步并作兩步跨上前,蹲在那盆的旁邊,翻來倒去地仔細察看,還不時用手剝?nèi)ノ勰?,那盆造型奇特,古色古香,盆身上攜刻著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,何承浩越看越驚喜。原來,何承浩在大學(xué)讀書時,就精通古代史,并通曉歷代的稀世文物珍寶。他乍一見此盆,就覺得非同尋常,仔細看了盆身上的文字后,方知果然不出所料,這只用作喂豬的盆竟是虢季子盆。此盆為周代所鑄距今已有兩千余年歷史,是一件價值連城的文物珍品。

“水林大叔,你這只盆是從哪里弄來的?”何承浩一把拉住50來歲的楊水林的手臂,瞪大眼睛,急切地問道。楊水林是村里的組長,何承浩他們來這兒以前,大隊的治保主任凌興財特意召集各村組長開過會,聲稱這些青年人,要密切注意他們的言行舉止,有情況及時匯報。

楊水林抬頭瞟了他一眼,心里犯疑了,心想,這豬吃食的盆有什么大不了的,我已用它喂了十幾年豬,他暗暗提醒自己,要提高警惕,這家伙不知要搞啥名堂。

何承浩真切地說:“水林大叔,這盆非同小可,是一件國寶啊! ”

楊水林神情漠然地笑了笑,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:“快回去歇歇吧,別來哄人了。”“真的!水林大叔,這是件稀世國寶。”

“什么西施東施的,我沒有閑工夫?!睏钏謹[擺手,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。

“那么,水林大叔,你把它賣給我吧,我要?!焙纬泻葡耄粫r講不清來歷,楊水林又不懂其間的奧秘,索性將它先買下,自己保存著,待日后再交給有關(guān)部門,也算是做了件善事。

“什么?什么?你要買它?那我的豬用什么喂?”楊水林好像受了侮辱似地憤怒而言。他心里思量,你們城里人自恃有錢,想收買我這個人,呸!你瞧扁了人,他看了一眼何承浩,再也不理睬他了。

何承浩覺得很窘,他仍愣愣地望著那個虢季子盆,不忍移步。楊水林瞪了他一眼,發(fā)出一聲冷笑,那神態(tài)仿佛是面對著一個瘋子一樣。何承浩嘆了口氣,悻悻地回到小屋,想不到這樣一件極其珍奇的國寶卻被當作喂豬的家什。他深感惋惜,同時,也為這兒人的愚昧而嘆惜 。

何承浩確實沒有認錯,這真是一只貨真價實的稀世珍品一虢季子盆。這個寶盆幾經(jīng)易手,落入清廷兵部尚書劉銘傳之手,后來,便下落不明。十幾年前,楊水林無意中在挖土時將此盆掘出,抱回家留作喂豬之用。他全然不知此盆的價值,還以為何承浩無事生非,小題大做,故嗤之以鼻,不予理睬。

入夜,何承浩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他想起在大學(xué)時,考古學(xué)教授李家恒的話語:“…可惜虢季子盆如今仍下落不明,這樣一件絕世無雙的文物珍寶,不知埋沒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,一旦找到它,將是考古界的一個奇跡…。”

想到此,何承浩再也躺不住了,“呼”地從床上躥立而起,為了保護國家珍寶,不讓它埋沒、毀壞、丟失,他決定“先斬后奏”,趁天黑天人之際,將寶盆取來保藏著,免生不測。他隨手拿著自己那只新面盆,出了家門,他準備將面盆留在楊水林的豬圈里,作為交換。

他躡手躡腳地來到楊水林家的豬圈里,一大一小兩頭豬躺在角落里,“呼嚕呼?!钡厮谜恪:纬泻平柚蛛姽?,見到了那個寶盆,欣喜萬分。他把新面盆放在地上,將虢季子盆里殘留的豬食倒在面盆里,拿著那寶盆轉(zhuǎn)身就走,不慎踢翻了地上的新面盆,發(fā)出“哐啷”一聲響。響聲驚動了熟睡的豬,它們嚎叫起來,在豬圈里亂躥。一陣騷亂,驚醒了楊水林,他披衣奔來,見豬圈內(nèi)一個人影,腦際立即閃出一個想法:偷豬的!“誰?”他邊喊,邊箭步上前,一把將何承浩死死揪住。

“是你?”楊水林定晴一看,何承浩手里正拿著自家那個喂豬的盆子,兩頭豬瑟縮在角落里?!昂??我早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!原來竟是個賊! ”

說著,一把奪過那盆?!八执笫?,這…我是想…”

何承浩見他怒不可遏的樣子,訥訥地說不出話來,楊水林拉著他的臂膀,惡狠狠地叫嚷:“走,快走!·跟我到大隊部去?!?/p>

何承浩還想申辯和解釋,可是,楊水林不容他說話,拉著他來到了大隊部。正巧,大隊主任凌興財值夜班,他揉著惺忪的睡眼,開了門,讓楊水林他們進來?!傲柚魅?,抓了個賊,就是他!”

楊水林指著何承浩氣憤地說,“半夜三更在我家豬圈里會有什么好事,不是偷豬,就是偷別的什么!”作為組長,楊水林在自己頂頭上司面前露出表功的神色。

“好,水林,你回去吧,讓他暫時留在這里?!绷枧d財搓了搓手說道。

楊水林走后,浚興財問:“何承浩,你到底想偷什么?”

“主任,我,我不是偷東西,我是想要那個喂豬的盆?!?/p>

“哼!還要狡辯!你準是偷豬!你給我坐在這兒好好反省反省。”說完,凌興財把何承浩鎖在房里,自己睡覺去了。

第二天一早,凌興財醒來后,將何承浩“教育”了一通,叫他先回去,好好勞動。何承浩泱泱地回到小屋,路過楊水林家的豬圈時,又禁不住望了一眼那個豬食盆,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。

凌興財年近40歲,個子矮矮的,但很結(jié)實,頭發(fā)亂糟糟的長短不齊,臉色黃里帶黑,雙眼浮腫,眼光有些呆滯。他是大隊黨支部書記的連襟,因此,雖然粗俗無能,仍被委任為主任。年輕時,他是個偷雞摸狗的老手,如今仍邪心不改。一年前,他所在的凌堰村來了個插隊的女知識青年郁雪琴,20歲,凌興財不免心里癢癢的,他時時在尋找機會,欲遂淫心。

大隊小學(xué)要增添一位民辦教師,因為學(xué)生越來越多,而現(xiàn)在只有一個家住鎮(zhèn)上的老年教師。于是,凌興財便力薦郁雪琴,說她人老實,勞動賣力,且知識豐富等等。黨支部書記同意了,郁雪琴聽到這個消息,起初也不以為然,后來想想也好,自己身體單薄,參加田間勞動也確實夠嗆,就應(yīng)允了。于是,她搬到大隊部住下,開始了教書生涯。

凌興財有個女兒,名叫凌白妹,20歲,尚未嫁人。一年前,在凌興財?shù)囊辉僖笙?,被大隊黨支部研究決定派到縣醫(yī)院培訓(xùn)了三個月,回來當了赤腳醫(yī)生,也住在大隊部。由于同住一起,又都是一個村里出來的,郁雪琴和凌白妹關(guān)系也十分密切。

正是夏末秋初之時,這天是星期六,學(xué)校的那個老教師回鎮(zhèn)上家里去了,因為明天是星期天,郁雪琴準備去另一個大隊的同學(xué)那里玩玩,臨走時,見凌白妹洗的被子一時干不了,就說:“白妹,今夜你就睡在我這里吧!”凌白妹笑著點了點頭。

那天,凌興財去公社開會,會議直到很晚才結(jié)束,他和幾個干部在飯店里喝了些酒。酒足飯飽之后,他才搖見著身子,打著手電筒,在田埂上磕磕碰碰地往回走。途中,經(jīng)過大隊部時,他忽然淫心蕩漾。此時,已經(jīng)九點多鐘了,業(yè)余生活十分貧乏的農(nóng)村,人人都已經(jīng)帶著一天的勞累進入了夢鄉(xiāng)。

他徑直來到郁雪琴住的那間小房間前,輕輕地推了推門, 里面鎖著,他繞到后窗,見開著半扇,心中大喜,輕輕地推開另半扇窗子,爬了進去。借著月光,向蚊帳低垂的床摸去…

凌白妹睡得正香,忽然,覺得胸口室息,感到有人壓在自己身上,嚇得失聲而叫:“你是誰?你是誰?”

“?。 贝丝?,凌興財已聽出是女兒的聲音,他慌忙起身掙脫,凌白妹此刻精神完全崩潰了,不能自控,瘋狂地拉著他的衣服。凌興財用力一掙,轉(zhuǎn)身又從窗子里跳出,連忙往凌堰村的家里逃去。

凌白妹這個單純的農(nóng)村少女,受到這意外的刺激,一病不起。第二天傍晚,郁雪琴回來,見凌白妹一夜之間變得憔悴呆滯,和先前判若兩人,不由大吃一驚,細問之下,凌白妹呆呆地也講不出詳情來,只是喃喃地說:“有人,快,有人來了,關(guān)窗,關(guān)窗,他又來了?!?/p>

郁雪琴漸漸悟出發(fā)生了什么事,便將凌白妹送回家中,凌興財裝模作樣地向郁雪琴道謝,自此,凌白妹口中胡言亂語,神情驚恐不安,終日瘋瘋癲藏。郁雪琴送凌白妹回來后,心中仍有余悸。驀地,她在地上撿到一顆黃色的銅鈕扣,上面有一個五角星。她把鈕扣拾起,心想這可能是一個重要線索,便把它藏起,繼而,又覺得此事蹊蹺,莫非這人是沖著自己來的。想到此,愈加恐懼,晚上不管天多熱,她都要把門窗關(guān)嚴,以免有不測之事發(fā)生。

一天,大隊干部們在開會,郁雪琴有事去找支部書記,剛走進會議室,她無意中瞥見凌興財坐在門口。突然,她發(fā)現(xiàn)凌興財黃軍裝上的鈕扣掉了一顆,且其它鈕扣和她在屋里拾到的那顆是一樣的?!笆撬??難道是他?夜入小屋的難道就是他?”郁雪琴簡直不敢再想下去,她連找支書有事也顧不上了,返身走出會議室,回到自己的住處。郁雪琴暗暗思索著,心里感到一陣惘然,一陣不安。她又想,當時凌興財將自己推薦去當民辦教師,對自己多少有點恩德,況且,一時也無法查清此事,于是,她決定暫時將鈕扣藏妥,靜觀事態(tài)發(fā)展再說。

遵照上級領(lǐng)導(dǎo)指示,大隊部要試制“九二○”農(nóng)藥,選來選去,選中了何承浩。何承浩從楊家浜搬到了大隊部,開始和試管、烘箱等打交道。工作之暇,何承浩和郁雪琴由認識到漸漸互相有所了解,二人談話十分投機,不少方面也都合得來。

何承浩雖然人在大隊部,卻仍時時想著楊水林家豬圈里的那個虢季子盆。一有空,他便回楊家浜去看看那盆是不是安在,每天晚上睡在床上,仍牽記著那盆,尋思著如何把它妥善地保藏起來。

一天深夜, 何承浩躺著,仍輾側(cè)反側(cè)難以入眠,忽然,他想起聽人曾說楊水林的老婆張彩娥特別愛聽樣板戲。何承浩想,不妨試試從張彩娥那兒能不能打開缺口,他知道楊水林有三分懼怕老婆,他打算用自己那臺新紅燈牌二波段半導(dǎo)體收音機向張彩娥換寶盆。

這天,楊水林和幾個社員一起去城里運糞。何承浩得知此情,,便拎著這臺嶄新的收音機,來到楊水林家。張彩娥正在自家門前編草帽,何承浩在她身旁的稻草堆坐下,打開半導(dǎo)體收音機,立刻傳出一陣清脆悅耳的《紅燈記》唱段:“我家的表叔” 張彩娥倏然抬頭,頓時渾身來勁,有滋有味地聽了起來。

“怎么樣?彩娥大嬸,喜歡嗎?”何承浩故意問。

“嗯,好聽,好聽。這匣子要多少錢一個?”張彩娥盯著那熠熠發(fā)亮的收音機?!安毁F,不貴,一百多元?!焙纬泻品路鹇唤?jīng)心地說。

“一百多元?”張彩娥伸了伸舌頭,有些發(fā)證。

“大嬸真要是喜歡,就送給你?!焙纬泻撇患偎妓鞯卣f。

“送給我?”張彩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抑或他是逗弄自己,她疑惑地看著何承浩。

何承浩將收音機放在張彩娥面前的一張小凳上:“真的送給你,這還會有假?”張彩娥放下手中的活,又驚又喜地望著何承浩,半信半疑地看著那臺誘人的收音機。

“要是大嬸過意不去,就把豬圈里那只豬食盆送給我吧,作為交換?!焙纬泻普f著,嘴角露出一絲苦笑。

“好,好,你要,盡管去拿?!睆埐识鸢迪?,真是個傻子,這樣又破又臟的豬食盆竟能換來一個價值一百多元的唱戲匣子,簡直太合算了。于是,她滿口應(yīng)允。何承浩一陣欣喜,急步來到豬圈,捧起那只虢季子盆,直往大隊部而去,臉上神采飛揚。

何承浩樂不可支地剛走進自己的住室,郁雪琴走了進來,她無事經(jīng)常來這兒同他閑談。她一見這樣一只骯腑不堪的破盆,便好奇地問:“這是什么?”

何承浩知悉她的為人和品行,便將此盆奇異之處和它的價值講了一番,郁雪琴聽后唏噓不已,刮目相看,何承浩也為有這個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而感到高興和欣慰。他用柔軟的絨布輕輕地把這盆擦拭干凈,然后,用一條床單把它小心地包好,再放在一個紙盒內(nèi),并將紙盆放在床底下,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,好像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。他對郁雪琴笑了笑:“過幾年,當它出現(xiàn)在國家的博物館時,我們再一起去欣賞?!?/p>

郁雪琴聽了,會意地點點頭。

楊水林運糞回來后,很快就知道自己老婆把那盆給了何承浩而換了臺收音機,便將此事向凌興財作了匯報,凌興財知道后,百思不解。何承浩到底要這個破盆干什么呢?他暗自嘀咕著,驀地,腦中生出一個惡毒的主意來,我何不如此如此…

他送走楊水林,喚來了何承浩,要和他單獨談?wù)?,何承清浩忐忑不安地坐在凌興財對面。

“何承浩,聽說你用收音機換了個破盆,有這事嗎?”凌興財慢條斯地問。何承浩說:“沒主任,是有這么回事,是我情愿的?!?/p>

“情愿?你情愿,我可不同意。”凌興財蠻不講理地說, 臉色驟然變得鐵青,露出一副兇相,·“你明白我是干什么的?”

哪知,轉(zhuǎn)眼問,凌興財卻又變得溫和起來:“不過,你只要答應(yīng)我…一件事,那盆就歸你了,我決不追究,行嗎?”

“好,你快說,你說,什么事?只要我能辦到的,我保證答應(yīng)?!焙纬泻埔娝麘B(tài)度突然轉(zhuǎn)變,忙連聲應(yīng)和。凌興財笑著說:“說來這可是件好事,我要你做我的女婿?!?/p>

“女婿?”何承浩頓時愣住了,他決沒有想到會是這事, 一事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?!皩?,我的女兒浚白妹嫁給你,怎么樣?不中意?”凌興財臉上掠過…一絲陰險的笑容。

何承浩曾聽郁雪琴講過凌興財女兒的事,知道她受過刺激,如今精神有些失常。 “不同意?那么,去把那盆拿來,我當著你的面把它砸得粉碎,扔進太湖里去?!绷枧d財見他疇躇不定,便惡狠狠地催道,看樣子,馬上要去何承浩家里搜。

一聽這話,何承浩渾身顫抖,他站起來大聲叫著:“別、別這樣,我……”

“那么你同意了?”“讓我想想,讓我好好想想?!焙纬泻葡肫鹆四侵皇郎辖^無僅有的寶盆,喃喃地說。“好吧,給你三天時間,我想你會想通的?!绷枧d財捋了捋頭發(fā),站起來走出門。

何承浩被深深的思慮煎熬著:時而,李家恒教授的話音響在耳畔;時而,凌白妹那呆癡的面容出現(xiàn)在眼前…他權(quán)衡再三,為了保住虢季子盆,只有答應(yīng)凌興財?shù)臈l件,娶凌白妹為妻。

凌興財聽何承浩應(yīng)允和女兒結(jié)為夫妻,欣喜萬分。因為自從凌白妹癡呆后,原先訂親的男方聽了這件事,回絕了這門親事,凌興財和他老婆為此發(fā)起愁來。如今,總算軟硬兼施,為凌白妹找到了個男人,凌興財恐怕夜長夢多,迫不及待地擇日讓女兒和何承浩完婚。何承浩對這門親事當然顯得十分冷淡,草草將自己那間臥室收拾了一下,就算洞房了。當他見了目光發(fā)直的凌白妹,一陣痛楚襲上心頭,真恨不得跳進太湖中,一死為快,但想到那個虢季子盆,這才打消了自殺的念頭, 一絲欣慰之情油然而生。郁雪琴對何示浩這意外而又突然的決定感到驚詫不已,她心里有一股隱隱的酸楚,說實在,她對何承浩抱有好感,有一種與他相處一起感到愉快的朦朧感覺,然而,現(xiàn)在這一切都改變了。

何承浩和凌白妹結(jié)婚后,起初,度日如年,二人之間根本沒有什么共同語言。后來,何承浩見凌白妹這個純潔的農(nóng)村少女,被歹徒嚇成這個樣子,漸漸動了惻隱之心,對她十分體貼、溫柔,盡心照顧她。俗話說,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。凌白妹由于得到何承浩的百般溫情,健康狀況竟奇跡般地有所好轉(zhuǎn)。能夠拯救一位農(nóng)村姑娘,何承浩當然也為之高興。

這個消息傳到凌興財耳朵里,他不禁大吃一驚,他感到一種不祥的預(yù)兆。這天夜里,他偷偷來到何承浩的窗下,隔窗細聽,聽見何承浩和凌白妹正在講話:“白妹,你先好好調(diào)養(yǎng)身子,然后,再仔細想想,那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?能不能記起闖進來的是個什么樣的人?”

凌白妹的聲音很輕,似乎很傷心:“承浩,我聽你的,有了你,我什么也不怕?!?/p>

“對,白妹,什么也別怕?!焙纬泻普朐僬f些鼓勵的話,突然,凌白妹發(fā)瘋似地叫著:“有人,有人,快關(guān)窗,快關(guān)窗。”

窗下的凌興財以為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嚇得渾身發(fā)抖,拔腿就跑。實際上凌白妹仍是口頭語,神經(jīng)還未完全正常。

凌興財回到家里,驚恐不安,惶惶不可終日。他想,如果女兒漸漸恢復(fù)常態(tài),認出自己,回憶起當時的情景,從身影等方面推斷出是自己所為,到那時,自己何以為人?想到此,他不由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他思索著,一個毒計又在他腦海中漸漸萌生。

幾天后的一個下午,何承浩去鎮(zhèn)上購置生產(chǎn)“九二○”的原料,回來時已近傍晚,推開門一看,猛叫一聲,只見凌白妹橫臥床上,嘴角流著的鮮血已開始凝結(jié),險色背紫,眼晴上翻,樣子可怕極了,手指僵直地伸展著。何承浩撲上去,搖晃著凌白妹:“白妹!白妹!”凌白妹雙臂無力地從床上垂下。

稍稍平靜之后,何承浩立即將此事報告了凌興財,凌興財趕到現(xiàn)場,看了一下四周,見桌上放著半杯茶。他拿起茶杯。用鼻子嗅了嗅,也不作聲,默默地走出去打了個電話。不一會兒,鎮(zhèn)上的公安人員便駕著小汽艇來了,共兩個人。來人勘察了一番,那年長一點的輕輕對凌興財說:“是中毒死亡?!闭f完,就把凌白妹的尸體搬到汽艇上,然后,帶著那半杯茶,叫凌興財和何承浩一起下艇,回鎮(zhèn)公安局去了。

化驗結(jié)果,凌白妹是被毒死的,懷疑對象當然是何承浩。凌興財聞此消息,指著何承浩的鼻子,大聲叫罵:“你這個畜生!這么心狠手毒,當初你不愿意和我女兒結(jié)婚,你可以不同意,為什么要干出這滅絕人性的事!我女兒死了,一定要你償命。”說完,他眼睛也似乎有些濕潤了。

何承浩見凌白妹死得好慘,然而自己一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自己臨去鎮(zhèn)上時根本沒有泡什么茶,這半杯化驗出含毒的茶到底是哪來的呢?但是,死無對證,他有口難辯。結(jié)果何承浩鋃鐺入獄,在他臨被押往縣里之時,他提出一個要求,寫了封信,請有關(guān)人員轉(zhuǎn)交給郁雪琴。后來,他因殺人罪被判為死緩。

那么,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原來凌興財心狠手毒,他想,素性將女兒弄死,除去隱患,方可平安無事。于是他趁何承浩去鎮(zhèn)上之機,來到他住處。凌白妹正閑坐著,見父親進來,沏了杯好茶給父親喝。凌興財趁凌白妹出去的一個空隙,迅速將隨身帶著的一包毒藥放進茶杯里,然后,執(zhí)杯輕輕搖晃了幾下,坐了一會兒,他便離去了。凌白妹待父親走后,有些口渴,就端起這杯茶喝了半杯,沒有多久,就感到胸口發(fā)悶,心臟絞痛如割,揮身痙孿,四肢抽搐,不一會兒就一命歸天。

郁雪琴很快收到了何承浩給她的那封信:

小郁:

你是我信賴的人,凌白妹的死與我無關(guān),我是冤杠的,請你相信我。我有一事相求,就是請你代我保管好那只紙盒,千萬別丟失了。

何承浩

都雪琴讀畢,立即奔去取了那只不為人注意的紙盒,搬回到自己臥室,藏在床底下,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。

后來,青年陸續(xù)回城了,郁雪琴的父母在先后去世,她的舅父在香港某公司任總經(jīng)理,十分富有,他對這個失去父母雙親的外甥女非常憐愛,見國內(nèi)安定昌盛、自己繁事纏身,不能抽身,就叫自己兒子,即郁雪琴的表哥錢景仁來內(nèi)地,準備將郁雪琴接至香港,讓郁雪琴快活一生,也算是告慰她父母的在天之靈。

錢景仁來后,循舊址尋覓,得知表妹還在鄉(xiāng)下,便又追索到鄉(xiāng)下,見了郁雪琴,他不由驚喜異常。以前他只見過表妹的照片,卻從未見過其人。如今見表妹貌如仙女,站在自己面前,恍若夢中一般。

二人寒暄一番。錢景仁就將自己的來意及家父的意思表述一遍。郁雪琴聽了,感激萬分,對儀表堂堂的表哥也十分敬重。錢景仁催促她速去辦理手續(xù),盡快赴港,郁雪琴卻郁郁不語,似有難言之隱。在錢景仁的一再追問下,她才說出何承浩的一只紙盒在她這兒保存著,紙盒內(nèi)藏有一只非同尋常的古盆。錢景仁聽了,暗動心機。錢景仁本乃混跡于香港黑社會的人物,人雖年輕,卻諳知世故,十分狡詐。他知道目前文物古董在香港最為吃香,尤其是這些稀世文物,更是價值連城。

他想了想,說:“何承浩如今在哪?”“他還在監(jiān)獄里,可是他是冤枉的,現(xiàn)在已開始重新審理此案。我相信他會被無罪釋放,到那時我再去香港?!庇粞┣僬f,“我一定要按照他的囑托,無論如何要保存好這個古盆,決不能讓它丟失?!?/p>

“好,好,聽你的,聽你的?!卞X景仁窺測郁雪琴心中不說,便連忙改口,但他心里卻打著鬼生意。

第二天,來了一個50來歲的男子,他自稱是李家恒教沒,來找郁雪琴。見面后,他取出一封信,聲稱是何承浩在獄中寫給他的,叫他來取號季子盆。郁雪琴驚奇異常,以前他曾聽何承浩講起過李教授,卻從未見過面,如今見了,不由肅然起敬。她展開信紙,見上面寫著:

李牧投,您好!

我在獄中給您寫這封信,我的冤案目前正在重新調(diào)查審理,不久便會開個水落石出。我寫此信想告訴您一個好消息,您以前給我們講的那件國寶能季于盆,我已得到,現(xiàn)藏在我原在的鄉(xiāng)下,您接信后,立即持這信去鄉(xiāng)下,向一個叫郁雪琴的插隊女青年取此古盆,以信為證,

何承浩

郁雪琴見確是何承浩之手跡,喜不可抑,一定要挽留李教授小住幾天。李教授執(zhí)意不肯,當天,他便攜古盆辭別郁雪琴匆匆而去。

這一切,錢景仁都目睹了,眼睜睜地看著一件能使他發(fā)財致富的珍寶被人取走了,怎能心甘?他也顧不得表妹了,偷偷地跟隨李家恒教授,在一個冷僻的河灘邊,殺死他,奪了古盆,慌忙啟程,準備輾轉(zhuǎn)逃回香港。再說,就在幾天前,有關(guān)部門為何承浩平反了,何承浩感激萬分,立即趕回鄉(xiāng)下。郁雪琴見了何承浩,激動之情油然而生。

“那古盆呢?”何承浩一見面就急切地問。

“李教授今天上午才拿去,他帶著你給他的信呢?!庇粞┣倩卮??!班牛@樣也好?!焙纬泻崎L長地舒了口氣。

停了一會兒,郁雪琴將表哥來接自已去香港,但人突然失蹤之事講了一遍。何承浩聽罷,覺得其中有蹊蹺,便陪她一起去尋找表哥。

二人一邊問,一邊找,見前面河邊圍著些人。上前一看,郁雪琴大驚,那躺在地上的尸體不正是李教授嗎?“何承浩,看,李教授死了?!庇粞┣袤@恐地叫著。

“李教授?這不是李教授?!焙纬泻瓶春螅@異地對郁雪琴說“可就是這個人自稱是李教授,取走了那古盆?!?/p>

郁雪琴忿忿地說,“現(xiàn)在古盆不翼而飛了。”二人見尸體邊并沒有那古盆,急得團團轉(zhuǎn)。少頃,郁雪琴說:“快去報告公安局,肯定是我表哥在作怪。

他曾經(jīng)勸我?guī)е排?,一起去香港,我沒同意。估計一定是他下毒手,奪走了古盆?!焙纬泻普f:“對,快走!快走!”

公安部門根據(jù)郁雪琴提供的有關(guān)錢景仁的特征、在海關(guān)截住了他,追回了國寶虢季子盆。

原來,李家恒教授已經(jīng)死了,何承浩寫信給他時,他早已不在人世。而這封信落在一個名叫潘金白的食堂職工手里,他見信上寫著國寶虢季子盆,而且從信上可以看出李家恒和那個郁雪琴互相不認識,便冒名李家恒,去取古盆,準備伺機賣大錢,以供自己揮霍享樂之用。不料,事未成,反丟了性命。

不久,郁雪琴和何承浩帶著那顆銅鈕扣,來到縣公安局,作為證據(jù),很快查清是凌興財夜闖小屋侮辱女兒,后又毒殺親生女兒滅口,他的罪行受到了應(yīng)得的嚴懲。

此后,郁雪琴和何承浩也雙雙回城,成了美滿幸福的一對。結(jié)婚那天,他們特意去博物館看那已展出的國寶 ,虢季子盆,二人心里甜蜜蜜的…

評論列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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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3-25 05:03:15

文章我看過,感覺說的挺對的,有問題的話可以多去看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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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1-19 09:01:59

如果發(fā)信息,對方就是不回復(fù),還不刪微信怎么挽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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