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：明明不喜冷面的未婚妻，看她被別人下聘，將軍之子氣紅了眼

本篇內(nèi)容為虛構故事，如有雷同實屬巧合。

1

顧長安從小便倒霉。

出生時被臍帶纏住了脖頸，差點沒活下來；三歲時喝奶嗆著，差點嗆死；四歲時在家門口玩耍差點被人販子拐跑；八歲時出門看花燈，差點被人群擠下水。

顧家世代為將，都在戰(zhàn)場上殺過人，見過血，本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，可這一系列的怪事發(fā)生后，都慌了，覺得是不是殺孽造多了，禍害了后人。

顧長安的娘，在戰(zhàn)場上威風凜凜的女將軍，開始吃齋念佛，四處許愿，聽說那里靈驗去那里，直到有人提了個建議出來，給他找個童養(yǎng)媳擋擋災。

顧將軍卻咬緊了牙關不肯松口，妻子跪在他面前泣不成聲:“你真的要安兒死了才肯松口嗎？！”

顧將軍看著眼前的妻子，她從小要強，此時雙目通紅，在戰(zhàn)場上從未折過的腰在他面前彎下，良久，他深深嘆了口氣，扶起她，終于是妥協(xié)了。

那天剛下過一陣雨，打落了門口一樹桃花瓣，滿地殘粉。

常玨穿著一身白裙，踏過濕滑的青石路面，走進顧府大門，成為了年僅九歲的顧長安的童養(yǎng)媳。

2

顧長安不喜歡常玨，府上不好明說常玨的身份，加上常家原本是書香門第，常玨也算耳濡目染，就讓她做了顧長安的夫子。

明明是豆蔻年華的小姑娘，一雙眼睛卻像浸了霜一樣，天天板著一張臉，教顧長安讀書寫字。

顧長安本就是愛玩的年紀，家人又怕他在外面出什么事，干脆就不讓他出門，任他撒嬌打滾，不為所動。

常玨又嚴厲，當他寫錯字或是沒完成功課時，小姑娘就會抬起戒尺，毫不猶豫往那肉乎乎的小手掌上打去，聽著顧長安的哭號，一雙眼里滿是冷漠。

最嚴重的就是一次，顧長安悄悄翻墻跑了出去，在常玨尋到他時一腳踢翻了一個乞丐的飯碗。

常玨二話不說，當著眾人的面就給了顧長安狠狠一巴掌，那通紅的巴掌印在顧長安玉白的小臉上，讓他嚎啕大哭。

常玨冷冷看著他，口中一字一句道:“地勢坤，君子以厚德載物。這是昨天我讓公子記下來的，可今天你就踢翻了人家的飯碗，請問公子把這句話記到哪兒去了？”

顧長安一邊哭，一邊瞪著常玨:“他不過是一個乞丐，我爹是將軍，我是將軍之子，生來就比他高貴！”

常玨冷笑一聲，把顧長安拖回去后拿起戒尺就毫不猶豫打在他身上。

“不傲才以驕人，不以寵而作威?！?/p>

“顧將軍征戰(zhàn)沙場，保衛(wèi)疆土，讓人敬佩，那公子你呢？”

“就算公子是將軍之子，比乞丐高貴，那你踢翻人家飯碗的作為與山上的土匪賊寇有和區(qū)別！甚至連乞丐都比不上！”

下下用力，聲聲入耳，啪啪的戒尺聲混著顧長安的哭號聲響遍顧府，顧夫人不忍心，卻被顧將軍攔下了。

“長安將來也是要上戰(zhàn)場的，為將者最忌驕躁狂，不如就此改改他的脾氣?！?/p>

顧夫人猶豫了一下，只得點了點頭，干脆和顧將軍一起去了城外軍營，眼不見心不煩。

沒想到當天晚上就出了問題。

當天夜里下人去給顧長安上藥時，床鋪上拱起一團，掀開卻是一個枕頭，找遍顧府上下都沒有顧長安的影子，顧將軍夫婦又在城外，此時早已宵禁，一時半會兒回不來，人們只得挑起燈籠滿大街的尋人，連常玨也不例外。

漆黑長夜里點點燈火，常玨想了想，獨自一人去了城郊，因為顧長安多次翻墻，就是去了城郊的山上。

周圍一片漆黑，路過的人都是些醉漢流氓，眼中滿是不懷好意，常玨只得把燈籠熄了，挑了條僻靜的小路摸索著往前。

城郊的路面斑駁，在加上是黑夜，只有幾點零落的星子掛在頭上，就著霜色月光微微發(fā)亮，常玨稍不注意就狠狠摔了一跤，膝蓋砸在了青石板路面上，流出殷紅的淋漓鮮血，染紅了白裙。

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，隨便撿起一根木棍，咬牙站起來，一聲不吭的往前，最后終于在一個樹叢里找到了埋頭哭泣的顧長安。

“公子？”

那小小的一團聽到她的聲音也只是縮了縮，哭得更大聲了，常玨點起燈籠后才發(fā)現(xiàn)，顧長安的腿摔斷了。

他玉雪可愛的臉上沾染了泥土和鼻涕，滿是淚痕，像一只小花貓，可憐兮兮的抱住腿，在常玨靠近時躲開了她。

“你……你是壞人！你打我！”他一邊哭一邊吼她，還打起了哭嗝。

常玨卻松了一口氣，道:“公子，你踢人飯碗本就不對，你將來也會和顧將軍一樣征戰(zhàn)沙場，輔佐君王，若是你現(xiàn)在連自己都管不好，日后如何能服眾？”

其實顧長安早就覺得自己錯了，可他今天被打得那么重，爹娘又不理他，跑出來又摔斷了腿，心中很是委屈，就想找個人發(fā)泄一下。

常玨也看了出來，隨即放柔了聲音道:“今天是我錯了，是我對公子太過嚴厲，日后不會了，公子先隨我回去，好不好？”

她一邊說，一邊小心翼翼的靠近顧長安，期間扯動傷口，她也沒哼一聲，等把顧長安背到背上時，她才松了口氣，氣還沒喘勻，就聽見背后的顧長安小小的哼了一聲，無比委屈。

“今天你打我的時候，爹娘都不理我?！?/p>

顧長安說完許久都不聽見回應，只有常玨背著他走在路上的腳步聲和夜里蟲子的簌簌聲。

良久，才聽見常玨嘆了口氣，“公子，顧將軍和顧夫人也是為了你好。”

“為了我好還不來看我！”

“顧將軍和夫人今日去了軍營，來不及看公子，公子先在我背上睡一覺，等醒了就到家了，就會看見他們了?！?/p>

月光灑下，把她連同背上的顧長安拉開長長的影子，前方只有幾戶人家的燈籠在黑夜里幽幽發(fā)光，顧長安躺在常玨背上聽著她安撫的聲音，呼吸漸漸平穩(wěn)。

下人們找遍大街都沒有顧長安的影子，府里亂成了一鍋粥，就在顧夫人正要上馬去尋時，小廝急匆匆的跑進來說人回來了。

常玨背上背著熟睡的顧長安，左腿上鮮血淋漓，人瘦瘦小小一個，不知道是怎么把顧長安從城郊背回來的。

而在下人把顧長安七手八腳的放到床上，叫來大夫后，常玨就獨自杵著棍子，一瘸一拐的回了房。

3

常玨在顧長安身邊陪了他十年。

或許是擋災的法子真的有用，這十年來顧長安都平平安安的，可是他卻不開心，非常不開心。

因為自從上次他賭氣跑出去后，常玨說到做到，果真沒再打他。

她讓他抄書。

寫錯字，抄一本，讀錯字，抄一本，犯錯了抄不做功課了抄，十年來，顧大公子抄的那堆書生生堆滿了一個房間，也終于把顧長安的一手狗刨字練成了風骨俊秀的小楷，讓顧老將軍看見的第一眼就熱淚盈眶，因為他也是個狗刨字。

顧長安在不開心之下把自己混成了一個紈绔，每日長街打馬，在顧老將軍的棍棒和常玨的冷眼下拼死去青樓喝酒，這天常玨照例去青樓尋顧長安，卻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。

“哎！顧大公子！”有人給顧長安到了一杯酒，笑得不懷好意，“聽說，你那女夫子是你的童養(yǎng)媳，來給你擋災用的！”

顧長安喝下那杯酒，發(fā)出一聲嗤笑:“得了吧，拿她做夫人，怕是會要了我的命?！?/p>

“確實?！蹦侨它c點頭，又悄悄湊近顧長安:“不過，你那女夫子的風采不錯??！”

顧長安漆黑狹長的眼中露出笑意:“確實不錯，可是……”

那人好奇:“可是什么？”

他無奈的搖了搖頭:“可是本公子消受不起啊，這女人要是好看又溫柔，小家碧玉，我欣然接受，可這女人要是只有那張臉能看，天天冷得和冰塊一樣，那就算了！”

周圍人轟然大笑，而一門之隔的常玨推門的手有些無措的放下來，指尖用力到發(fā)白，抓緊給顧長安帶的披風，轉(zhuǎn)身離開。

她生得好，周身冰冷也擋不住灼灼風姿，進門時就有人盯上了她，見她下樓就故意撞了她一下，一雙手不安分的往常玨身上湊，口中言語不堪。

常玨眉眼冰冷，一把便將那人推開，這里魚龍混雜，那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，見常玨不識抬舉，抬手便要打在她臉上，卻被人拉住了。

常玨感覺自己被摟進了一個懷抱，身上皆是是她熟悉的味道，她抬頭只看見了他的下巴，胸腔震動的聲音清楚的傳到她耳中，震得她耳根發(fā)紅。原來不知何時，他已經(jīng)長得比她還要高了。

顧長安把常玨摟在懷里，狹長漆黑的眼中笑意不達眼底，一腳便將那人踹下了樓。

畢竟民不敢與官斗，那人滾下樓，滿身囂張在看見他后直接被吞到了肚子里，瑟瑟發(fā)抖。

顧長安看也不看那人，摟著一聲不吭的常玨走了出去，夜風灌進袖中，將他的醉意沖散了些，開始數(shù)落常玨。

“這什么地方啊，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天天往這里跑，下次你等在門口，讓人來喊我就行了，這里的人都知道我……哎！你干嘛！”

他不知道哪句話惹到了常玨，她突然將那披風一把扔到顧長安懷里，轉(zhuǎn)身快步離開，身影隱進人群，讓原地的顧長安抱著披風一臉茫然。

4

顧長安發(fā)現(xiàn)，常玨不理他了。

從前的常玨冷是冷，可除了教他習字時嚴厲些，其他時候看見他還會喊他一聲公子，從那天晚上后看見他都是目不斜視的走過去，直接無視他。

在連續(xù)幾天后，某次夜歸的顧長安終于在門口堵住了常玨。

當時常玨正在門口掛燈籠，看見他回來只是頓了頓，便繼續(xù)把手中的燈籠掛在了屋檐下，她動作無比熟練，倒是讓滿是酒氣的顧長安怔住了。

不知道是什么時候，顧長安每次晚歸時門口都會掛起燈籠，照亮門前一段小小的路，他也曾好奇過，卻沒想到是常玨。

暖黃的燈火照亮她冷白的皮膚，襯的她眉眼都柔和了許多，顧長安呆愣一瞬后又皺起了眉頭。

“喂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
常玨不理他，掛了燈籠就自顧自的要離開，顧長安忍無可忍，就著酒氣一把將她禁錮在了雙臂間，他力氣很大，常玨忍不住皺了皺眉。

她這幅冰冷的樣子讓顧長安蹙起眉心，想到了前些天有人來向她下聘的事情，雖然那人最后被顧長安轟了出去，可他總感覺心里不舒服，再開口時言語中就帶了些刺。

“你是不是因為有人惦記著你，所以自覺身份高了是不是？我告訴你，那些人惦記的就只是你這張臉而已，你去了頂多算個妾……”

“啪！”

清脆的巴掌聲響起，常玨冷冷抬眸，眼眶泛起了紅，她有些顫抖的放下手，冷笑道:“是，他們喜歡的只有我這張臉，不是嗎？像我這樣不溫柔又不善解人意，每天冷得像冰塊的人根本就不配有人真心實意的喜歡！”

常玨第二天便去和顧老將軍說自己想去書院里當一個教書先生，以后就不回來了。顧老將軍滿心疑惑，從下人口中知曉來龍去脈后便滿臉鐵青的把顧長安叫了過來，顧長安才進門便被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頓。

“爹！”顧長安一邊躲閃，一邊道:“她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！我可是你親兒子??！”

顧老將軍冷笑一聲，重重揮下手中棍子，“婢女？你可知你連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！要不是人家，你以為你如今還能過著你的少爺日子？！”

常玨根本就不是什么婢女，她原本是御史之女，常家是書香門第世家，世代為官，向來剛正不阿，當年觸及了皇帝逆鱗，被滿門抄斬，是顧老將軍多方奔走才保下她一個，恰逢顧長安需要一個童養(yǎng)媳，便以此身份藏入府中多年。

相反常家百年世家，而顧家區(qū)區(qū)草莽，當年還是靠著常御史才能走到這個位置，說到底，還是他們高攀了。

常玨的東西很少，只有幾本厚厚的書和兩件換洗衣服，顧長安眼睜睜看著她登上那同樣小小的馬車，口中的道歉卻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說不出口，只能看著馬車揚起塵土，消失在眼前。

顧長安之后變了副模樣，其他公子再約他去放浪形骸的時候，他都一一拒絕，反而在家練起了字，讓其他人嘲笑他是不是從良了。

毛筆蘸了墨水，一筆一劃的落在白紙上，寫出來的字風骨俊秀，卻是無比熟悉，畢竟當初他練字的時候，就是照著常玨的筆跡練的。

常玨教書的書院在城郊，顧長安偷偷去看過她。

她手執(zhí)書卷，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腕骨，向來對他冷冰冰的眉眼化開，好像含了春風一般，她鮮少笑過，但笑起來竟明艷如枝頭桃花，讓藏在窗外偷看的顧長安挪不動腳，也讓他……無比委屈。

常玨從來都沒有對他笑過，他想，只有過一次。

那年他十六歲，無意間得知了常玨的生辰，便給她買了一只合歡玉簪，當他把這只簪子送到常玨手中時，他看見常玨臉上露出一瞬的慌亂后，又輕輕彎了彎杏眸，那一瞬間春風化雨，萬物寂靜，他看著眼前人，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底的悸動。

十六歲的悸動和如今的不安纏繞在一起，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，一個小廝就滿臉慌亂的跑了進來，焦急的跪在了他面前。

“少……少爺，常姑娘被城外的土匪頭子給綁了！”

5

常玨再次清醒時，身上被繩子牢牢捆住，眼睛被蒙住了黑布，身邊有粗略的交談聲，她不動聲色的聽了一下，是今天綁了她的那兩人。

她今日在書上看見了一味從沒見過的草藥，雖不學醫(yī)，但心下也十分好奇，便獨自一人出了城，沒想到遇上了土匪，被打暈綁了上來。

旁邊交談的語氣突然有些驚慌，腳步聲越來越遠，外面的嘈雜聲一陣一陣的傳進來，常玨感到身邊一片安靜，便從袖子里拿出刀片三兩下割斷繩子，一把扯開蒙眼黑布，這塊刀片還是當初顧長安給他的，讓她縫進袖子里，說不定那天用得到。

外面一片混亂，常玨往臉上抹了把黑灰，咬咬牙趁亂跑了出去。

她不顧一切的往前跑，等到停下來時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出了那土匪窩，常玨脫力般順著樹枝滑下，額頭上滿是冷汗，她有些顫抖的摟住自己。

她也不是不害怕，那土匪打暈自己時，她已經(jīng)想到了最壞的結(jié)果，醒來看見自己衣衫完整時才松了口氣，大腿上一陣一陣鉆心的疼痛，她低頭才發(fā)現(xiàn)不知何時被劃了一道口子，猙獰的橫在她大腿上，鮮血淋漓。

“常玨！常玨！”

有人由遠及近的呼喚她的名字，是熟悉的聲音，可她沒有力氣回應了，天上突然唰唰的下起了雨，把那人的聲音隔了一層雨簾。

“常玨！常玨……常玨？”

那人腳步聲伴著鐵甲聲，過來一把抱住渾身冰涼的她，身上鎧甲硌得她生疼，常玨看著他臉上的擔憂，顫了顫眼睫:“你來干什么？”

顧長安緊緊抱著常玨，他似是剛經(jīng)歷過一場廝殺，鎧甲上都是鮮血，狹長漆黑的眼中一片溫柔。

好像時光倒流，當年是常玨尋到哇哇大哭的他，而如今是顧長安把渾身顫抖的她摟進懷里。

常玨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瞼:“我不是小家碧玉，也不是什么溫柔體貼的女子，除了這張臉能看以外，我……”

顧長安突然不管不顧的低頭，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，讓常玨猝然睜大了眼睛。

“常玨?！彼聪驖M臉通紅的她，“我喜歡你，從小便喜歡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