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麗死亡兩月后，“保研”男友被刑拘，法律人士：罪名有點牽強

你還記得包麗嗎？那個被男朋友牟林翰精神控制、為他謝罪自殺的北大女生包麗。

包麗母親近日在網(wǎng)上發(fā)聲，稱北大老師告知，6月份牟某某被公安拘捕。據(jù)北京警方內(nèi)部人士透露，此消息屬實，6月10號牟某某以涉嫌“虐待罪”被逮捕。

這是“包麗”第三次出現(xiàn)在公眾視野。第一次，媒體曝出包麗和男友牟林翰的恐怖戀愛經(jīng)歷，包麗已經(jīng)服藥自殺，被判定為腦死亡。第二次，包麗死亡。這一次，是牟林翰涉嫌虐待罪被拘捕。

包麗是北大法學院2016級學生，牟林翰是北大政府管理學院2015級學生，牟林翰的父親據(jù)稱是某銀行山東省分行行長。兩人相識于2017年，同在北大學生會任職，在學生會的工作相處中，兩人成為戀人。

相處中，牟林翰一直以包麗不是處女為由，羞辱包麗，他認為包麗沒有把第一次給他，讓他成為“可憐鬼”，他“不想當一個接盤的人”。他說女孩子結(jié)婚前應(yīng)該是處女，如果不是就是犯了大錯，不僅要諒解男友犯的錯誤，還應(yīng)該對男友作出補償，“用盡一切力氣”、“放下一切尊嚴”“用盡辦法讓我不要生氣或難過，用盡方法求我不要分手，讓我真的相信你不能離開我?！?/p>

不是處女成了包麗的原罪，牟林翰不斷強調(diào)這一點對他造成的傷害，包麗自己也被他說服。她跟好友聊天說：“他說男生都會介意，越愛你越介意，他說很愛我，我都被他說服了”，“我以前覺得不會為做過的事情后悔，我現(xiàn)在好后悔?！?/p>

此后，牟林翰讓包麗在外人面前稱自己為主人，包麗對牟的聊天備注也是主人，她自己的角色則是狗。牟林翰讓她紋身“我是牟林翰的狗”，要求包麗拍下裸照，自扇耳光。包麗想分手，牟林翰用自殺威脅她，還曾提出要包麗“孤獨終老”、懷孕后再墮胎留下病歷單、做絕育手術(shù)把割掉的輸卵管給他的分手條件。

和牟林翰交往后，包麗兩次有自殺行為。一次是在激烈爭吵后，牟林翰主動說“努力忘掉彼此”，又說：“你為什么就是不肯讓我一句？對你來說逼死我就那么必要么？”“你不是還答應(yīng)我，你離開我就去死么？你去么？嗯？是你答應(yīng)我的吧？嗯？”“我答應(yīng)你?！卑愓f。之后她在宿舍內(nèi)割腕。

第二次自殺前，包麗在微博上留言：我命由天不由我。給牟林翰發(fā)信息，“遇到了熠熠閃光的你，而我卻是一塊垃圾。”“媽媽今天給你謝罪了?！?/p>

事件一出，在極度氣憤之余，很多人就知道追究牟林翰法律責任的困難。包麗母親2019年11月就報了案，但找不到理由起訴牟林翰。聊天記錄僅僅說明牟林翰在語言上侮辱、精神虐待包麗，沒有足夠證據(jù)證明他對包麗實施過肢體傷害。證明牟某翰的言行與包麗自殺具有法律上的因果關(guān)系，更是一個難題。

在事件發(fā)生、牟林翰被拘捕前，他受到的懲罰是，道德譴責，北京大學取消了他的保研資格。

6月警方拘捕牟林翰的理由：疑似虐待罪，在一些法律人士看來也是比較牽強的。刑法中的虐待罪是基于血緣、婚姻、收養(yǎng)關(guān)系等關(guān)系取得家庭成員身份的，雖然在行為和意圖上符合，但二人的戀愛關(guān)系很難適用于這個法條。

包麗牟林翰案件觸犯了公眾的道德底線，卻不在法律框定的范圍內(nèi)，以至于法律成了保護牟林翰的工具。這絕不是中國法律的問題，而是法律本身固有的矛盾，它遠遠不能覆蓋社會上的一切不平和罪惡，在法律規(guī)則之外的事情，就沒有辦法被懲罰。也有人長期利用規(guī)則和漏洞踐踏社會良心而不被處罰，有人被規(guī)則束縛無法維權(quán)。

法律并不完美，但它依然是在追求公平和正義，所以需要不斷地根據(jù)社會變化補充、調(diào)整、修正自己。在這之前，每一個個案的判罰，也不應(yīng)該只是在冰冷的法條上機械的鑒定核實。如果，一個案件中我們只能接受一個結(jié)果，不要只是失望后遺忘，記住它暴露出來的問題，并保持思考。

我們等著包麗案的下一動態(tà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