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夜店里燈紅酒綠,紙醉金迷。
蘇然坐在位置最好的卡座里,瞇眼看著舞池里的靚女。
最出挑的那個,九頭身,白生生的皮膚,分外扎眼。
蘇然側(cè)頭瞥了眼身邊的胡越,毫不意外,他的眼睛也被那九頭身勾了去。
就是她了。蘇然抿了抿唇,站起身來沖胡越一招手,“行動?!?/p>
胡越牽著蘇然的手,穿過周圍的人群,來到九頭身跟前。
胡越停在那里開始蹦迪,他高大帥氣,不經(jīng)意抬手,腕上手表足有幾百萬。
蘇然眼看著九頭身悄咪咪打量腕表,那眼神整個都發(fā)亮了。
蘇然偷笑,又收了笑容,環(huán)住胡越的腰,掃九頭身一眼,宣告主權(quán)。
九頭身彎起唇,沖蘇然一笑,很是友善,這倒出乎蘇然的意料。
她主動示好蘇然,會察言能觀色,不一會兒,就跟蘇然、胡越組了個小分隊,足足蹦了一個鐘頭。
蘇然累了,回去坐下,胡越帶著九頭身也回了卡座,請九頭身喝幾十萬一瓶的威士忌。
九頭身的眼睛又亮了一下,被蘇然瞥見。
胡越酒興上來,拉著九頭身,兩人站在茶幾上繼續(xù)蹦,手時不時碰到一起,最后索性手拉手搖擺起來。
蘇然坐在卡座上仰頭看著他們,一言不發(fā),瞇起了眼假裝酒醉。
2
九頭身叫宋寧,和蘇然、胡越嗨了一晚,順勢要了號碼。
宋寧說她是單身生活,沒什么朋友,蘇然是她第一個閨蜜。
她極會交際,隔三岔五約蘇然,次次她買單,約了咖啡又約茶,約了滑雪約騎馬,慢慢跟蘇然越來越近。
只是胡越舍不下蘇然,總是跟著蘇然一起出現(xiàn)。
宋寧嗔怪胡越不識相,害她們閨蜜都沒法說悄悄話。
胡越笑笑不說話,點支昂貴的紅酒讓宋寧消氣。
紅酒入紅唇,胡越抬眼止不住地偷覷宋寧精致的臉。
蘇然沉默看著兩人,看來看去,倒是負氣笑了,“宋寧你和胡越站在一起更般配啊,高富帥配白富美?!?/p>
宋寧酒上了頭,嗔了蘇然一眼,笑而不語,嬌媚不已,看呆了胡越。
終于有一次胡越不在,宋寧請?zhí)K然喝咖啡聊天,聊了幾句便不經(jīng)意地問蘇然:“看著胡越家世不凡,不知他父母好相處嗎?你嫁進豪門會不會為難你?”
蘇然低頭笑笑,“他父母在美國產(chǎn)業(yè)很大,幾乎不回國,我還沒見過呢?!?/p>
宋寧沉思一會兒,開始為蘇然擔心,“那,現(xiàn)在騙子那么多,你說他會不會是冒充富二代?畢竟魔都到處都是這種人。”
蘇然眨了眨眼,“我不在乎這些,我是愛他的人啊。”
宋寧急切得不像話,“那你也要知道他是真有錢假有錢!你現(xiàn)在開始多留個心眼,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要及時告訴我!”
蘇然皺了皺眉,“你急什么?”
宋寧眼神閃爍了下,溫婉而焦心,像個大姐姐,牽住蘇然的手,“我和你一見如故,把你當親妹妹,我怕你吃虧……”
3
宋寧和蘇然約飯時,胡越又一次湊了過來。
趁他去洗手間的空,蘇然悄悄告訴宋寧:“我這幾天翻了他的公寓?!?/p>
宋寧握緊蘇然的手,“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?”
蘇然咂咂舌,“我以前單知道他有錢,沒想到這么有錢!他名下高檔公寓別墅的房產(chǎn)證,光我翻到的就有幾十套!高端寫字樓有三座!他車庫里的跑車,最差的也是蘭博基尼,車主都是他!”
宋寧聽得眼睛放光,把蘇然的手都握疼了。
蘇然眨眨眼,忍痛又說:“他在美國的產(chǎn)業(yè)我也翻到了,看不大懂,但名下基金好幾個,公司十幾家,投資的公司和產(chǎn)業(yè)數(shù)不清?!?/p>
蘇然唱著詠嘆調(diào):“我這是拿了灰姑娘的劇本吧!”
宋寧咬了咬唇,不著痕跡睨了她一眼,松開她的手,“這樣我就放心了?!?/p>
蘇然還沉浸在幸福里無法自拔,沒看到宋寧往洗手間張望的勾魂眼神,“我有這樣優(yōu)秀的男朋友,又有你這么好的閨蜜,真的好幸?!?/p>
可惜幸??偸嵌虝旱?。
很快,蘇然發(fā)現(xiàn)胡越和宋寧經(jīng)常雙雙消失。
宋寧很少再約蘇然,蘇然打過電話去,她也越來越敷衍。
有一次,蘇然從手機里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。
蘇然不動聲色掛了電話,輕笑起來,心情很好地買了支冰激凌,邊吃邊給私家偵探打了個電話,叫他日夜跟著宋寧,一直跟一個月。
一個月后,蘇然舒展眉眼笑著打電話,叫宋寧來咖啡店攤牌。
她把照片、視頻往宋寧面前一甩,“你和胡越在一起了?!?/p>
宋寧也不反駁,拿起照片瞇眼看看,語氣毫不在意,“然然,我們是……”
蘇然又甩出一疊照片,“那你腳踩兩只船,一邊和胡越甜甜蜜蜜,一邊和老男人約會,也是情不自禁?”
宋寧驚了,搶過照片,臉色沉重,毫不啰嗦直奔重點,“多少錢夠封口?”
蘇然圓眼睛瞇起來,“一個億?!?/p>
宋寧知道她是隨口胡說,卻也面色難看,“我要是有錢,誰會跟那么一個已婚老男人……”
她試圖去握蘇然的手,卻被蘇然躲過,蘇然憤慨不已,“胡越比那個老男人有錢一百倍,帥一百倍,又是未婚。你搶我所愛,又不珍惜!”
宋寧怔了怔,神色百轉(zhuǎn)千回。
蘇然觀察著她,眼睛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又站起身宣告:“你搶了他我不在乎,我只要他快樂,可你欺騙他我受不了!你最好趕快做個決定,到底和誰在一起,否則我就告訴胡越!”
說完,她氣鼓鼓地大步走出咖啡店。
一出去,蘇然滿臉怒意瞬間消失,隔著落地玻璃窗看著宋寧驚惶的樣子,唇邊不由勾起一抹冷笑。
還沒等她收起笑容,耳邊突然響起“咔擦”一聲。
身后傳來懶洋洋的男人聲音:“表情還挺狡詐。”
她猛回頭,看見一個高大男人,眼窩很深,琥珀色的眸子異常明亮,高挺的鼻峰下兩片不屑地翹起的薄唇。
他低頭看看脖子上掛著的相機,又抬頭看她,不羈地笑,“在咖啡店就看出來你是個小騙子了。”
蘇然心里一驚,知道自己剛才放松戒備,讓他拍下的樣子說不定有多陰險。
她忙離落地窗遠了些,走到宋寧的視覺盲區(qū),謹慎打量男人,“你是誰?我認識你?”
男人聳聳肩,“我就一小攝影師,碰巧給宋寧拍過寫真。看你們爭執(zhí),就偷聽了一耳朵?!?/p>
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蘇然,“看不出來,你長得像個小倉鼠,其實一轉(zhuǎn)身就是只小狐貍啊?!?/p>
蘇然也不廢話,“多少錢買照片?”
男人瞇眼看著蘇然的圓眼睛,模仿她剛才的口氣:“一個億?”
“放屁!”蘇然爆了,“我要有一個億,早雇人搶你相機了,還在這兒跟你廢話?”
男人絲毫不以為忤,反而輕笑起來,他明亮的眼神和笑容讓蘇然有一瞬失神。
男人邊笑邊打量著蘇然,直到蘇然被打量毛了,他才說:“我給你一個億,你給我當模特,我想為你拍照。”
蘇然冷聲道:“我不收津巴布韋幣?!?/p>
男人錯愕了下,索性放聲大笑。
蘇然看看咖啡店,宋寧已經(jīng)起身,忙把男人拉進旁邊小巷。
逼仄的小巷迫著蘇然和男人緊貼,蘇然咬牙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男人盯著蘇然肉嘟嘟的圓臉,輕輕說:“想養(yǎng)只倉鼠?!?/p>
他笑得更加開懷,“會變身的那種。”
4
蘇然整個人是蒙逼的。
她迷蒙大睜的圓眼睛逗樂了男人。
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支筆,捉過她的手,在她手心大大寫下“奇墨”兩個字,“我的名字。我聽宋寧叫你然然?”
一陣麻癢從蘇然手心傳來,她臉通紅,用力抽回了手。
男人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,有些遺憾,“小手肉乎乎的,手感不錯?!?/p>
蘇然深吸一口氣,“刪了照片,不然我去告你?!?/p>
男人愣了愣,突然哈哈大笑,接著低下頭,額頭馬上要貼上蘇然的,“小倉鼠,你是個喜劇演員嗎?怎么這么逗?”
蘇然平生第一次感覺自己要氣炸了。
她知道自己娃娃臉,瞪起眼睛喜劇效果十足,卻忍無可忍瞪起了眼,“神經(jīng)病,你到底要干嗎?!”
“我叫奇墨,不叫神經(jīng)病。”
蘇然深吸一口氣,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!”
“噗!”奇墨又笑了,他拿出手機,“給我你手機號碼,我就答應你的要求?!?/p>
蘇然猶豫了下,奇墨轉(zhuǎn)身就往咖啡館走,邊走邊悠悠地說:“你想讓宋寧跟你男朋友好,宋寧那個傻子聽不出來,我可聽得出來。我現(xiàn)在就去找她……”
不等奇墨把話說完,蘇然直接報了自己手機號。
奇墨笑瞇瞇轉(zhuǎn)身,挑眉,“是不是同號?”
蘇然要氣瘋了,沒見過這么得寸進尺的人,可奇墨已經(jīng)自顧自地開始加她,直勾勾盯著她等著她同意。
蘇然十分不甘心,“你說留號碼就刪照片的?!?/p>
“那你不能附送一個這個?”奇墨長了一張俊臉,表情卻無賴十足。
蘇然想哭,十分頭疼。她和奇墨對視了一會兒,最終敗下陣來,加了她,“刪照片,現(xiàn)在立刻馬上!”
奇墨突然上手捏了捏蘇然的臉蛋,氣得蘇然快要腦梗,“我看看你臉這么圓鼓鼓,是胖得還是含了大米?”
蘇然不斷地深呼吸,暗恨自己運氣不好遇上神經(jīng)病,段位不高無法跟無賴講道理。
文斗看來不行了,蘇然想著自己160的身高能不能從185的人手里搶過照相機,誰知奇墨沖她眨眨眼,“想都別想。”
說完,他徑自走出小巷,把蘇然留在身后。
“你不是說給手機號就刪照片嗎?!”蘇然在他身后跺腳。
奇墨停下腳步,回頭沖她挑眉,“我是阿拉丁神燈,你滿足我三個愿望我才會刪照片?!?/p>
蘇然顧不得想阿拉丁神燈是不是這么用的,下意識問:“第三個愿望是什么?”
“想好了告訴你?!?/p>
“你站??!誰知道你會不會壞我的事?”
奇墨似笑非笑,“終于承認自己在干壞事了?”
他聳聳肩,“放心,我不會對即將屬于我的小寵物使壞的?!?/p>
“我不相信你!”
“你現(xiàn)在只有相信我這一條路?!逼婺f完,哼著歌走遠。
蘇然這才想起來,奇墨剛剛說什么?她是他的寵物?
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蘇然,狠狠揮了下拳頭,“神經(jīng)??!”
5
蘇然蟄伏了幾天,看奇墨沒有動靜,暫時松了口氣。
只剩臨門一腳了,突然出現(xiàn)奇墨這么個變數(shù),蘇然不敢再給胡越留洗腦宋寧的時間,左思右想,咬了咬牙,找到了宋寧的老男人朱力那里,二話不說照片一甩,“你的人搶了我男人?!?/p>
朱力看著照片,臉漸漸黑沉,眼神猙獰起來,盤問蘇然半天,提起宋寧牙咬得咯咯直響。
蘇然見達到目的,出去便打了個電話,“朱夫人,搞定了。我估計朱先生會立刻離開宋寧。具體怎么回事見面說……”
定下了第二天見面,蘇然總算放下心來,抱著牛奶在被子里邊看劇邊打盹,卻猛然被朱夫人的電話驚醒,“你不是說搞定了嗎?!”
蘇然呆了呆,“啊?!?/p>
“他說要跟我離婚!蘇然,你干的好事,沒趕跑那個人反而幫她轉(zhuǎn)正了!聽說你們總是在一起,你是不是耍我?!”
蘇然被晴天霹靂驚呆,“啊?”
接下來的一個小時,蘇然被罵得狗血淋頭。
她指天咒地發(fā)誓她和宋寧道不同不相為謀,又費盡唇舌安慰朱夫人這只是小小的失誤,她完全扛得住,舌頭都說起泡了,朱夫人才氣勢洶洶掛了電話。
蘇然揉揉腮幫子,把怒氣轉(zhuǎn)向了宋寧,一個電話打過去,“你把胡越甩了?你這人是不是太卑鄙了?”
宋寧淡淡點醒她:“你還跑去找我金主告狀了。”
蘇然張了張嘴,一時不知說什么,只想給宋寧劈個叉,宋寧卻掛了電話。
蘇然咽了口唾沫,想了又想,厚著臉皮給宋寧發(fā)消息:“是我揭穿了你,可你先背叛了我啊。我已經(jīng)受傷了,我不想我愛的男人再受傷。宋寧,你曾經(jīng)是我最好的閨蜜,可我真的不懂你,有胡越這樣的男人愛你,你為什么還不滿足?”
宋寧過了很久才回過來,是語音。
她似乎喝醉了,聲音迷離,“我出身縣城,家庭條件一般??晌移L了這么一張臉,讓我一輩子待在那個土得掉渣的地方,生養(yǎng)孩子伺候老公,精打細算過一輩子,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嗎?
“我值得最有錢的男人,最貴的豪宅,最牛的跑車,我這張臉配得起這樣的生活。蘇然,你這么普通,你不會懂。”
蘇然嘬著牙花子聽著語音,想了想,又發(fā)了一條文字:“可怎么看,胡越都比朱力那個已婚大叔強?!?/p>
宋寧回過來語音,苦笑著,“朱力今天給我分析了下。他歲數(shù)是大,可他能做自己的主。胡越再有錢再年輕,他上頭有父母壓著。如果他真是豪門,他的父母不會讓他娶一個縣城出來的女孩。”
她頓了頓,“更何況,朱力好像真對我動了心,他已經(jīng)跟老婆提了離婚要娶我。我要不答應,他把我和他的關系往外一抖,胡越不可能再要我,到時候我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?!?/p>
蘇然握著手機,越聽越想罵胡越一聲廢物……
6
胡越垂頭站在蘇然面前,褪去了風度翩翩,“對不起學姐,我錯了?!?/p>
“就你也好意思說你是學表演的?你還不如假乞丐能蒙哄人。”蘇然咬牙。
“我盡力了?!焙娇迒手槪翱晌抑挥幸粡埬樐芸?,能趕上那老男人的金山銀山?”
蘇然氣得要死,“你這輩子也別肖想影帝了,就這點出息了。”
看看胡越垮下的肩膀,想想自己無人可用,她又被迫振作精神,“聽我的,再演一回,不然你拿不到一分錢!”
胡越哭唧唧像個小媳婦,一邊訴苦一邊想要退出。
蘇然冷著娃娃臉視而不見,打電話給朱夫人,“朱夫人,再信我一次,你幫我個忙,我讓你一勞永逸……”
兩天后,蘇然再次摸到夜店,找到了宋寧。
她一如既往的美麗。
蘇然將她拉出舞池,拉到樓上包廂,點了威士忌,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“胡越找我復合?!?/p>
宋寧愣了一下,咬著唇,“恭喜你?!?/p>
她不甘心地又補了一句:“他是第一個這么快就忘記我的?!?/p>
蘇然仰頭大大喝了口酒,紅了眼睛,瞪著宋寧,“他根本沒有忘記你!”
她盯著宋寧,幸災樂禍,“失去胡越是你的損失。其實他根本不講門當戶對。我也是小縣城出來的,可他已經(jīng)告訴他父母回國見我了。他的父母也并不干涉他的婚姻?!?/p>
宋寧眼角抽搐了下,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蘇然點點頭。
她抬頭又是一杯,緩緩說道:“他的父親是胡嘯胡先生?!?/p>
宋寧頓時僵住了。
胡嘯,事業(yè)在海外,卻在國內(nèi)以慈善事業(yè)聞名。人人都知道胡嘯財富驚人。
“他是胡嘯的兒子?你確定?”宋寧驚得話都說不清楚。
胡嘯是有個兒子,但為了隱私和安全,胡家把他保護得很好,沒人知道他的任何情況。
宋寧不由盯了蘇然一眼。這個傻丫頭片子,能有那么好的運氣?
那邊蘇然點點頭,“我已經(jīng)通過視頻見過胡先生了?!?/p>
宋寧心停跳了半拍,沉默半晌,眼神卻一直閃爍。
蘇然一直喝酒,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宋寧,手心一直出汗。
突然,宋寧開口問她:“胡越應該知道我的事了,他很恨我吧?”
蘇然死死咬著下唇,逼自己紅了眼睛,像酒醉一樣大著舌頭:“他知道你和朱力的關系了,可他做夢還是經(jīng)常叫你的名字?!?/p>
她看了眼宋寧,手心濕成一片,用力咬了咬舌頭,讓自己的聲音憤怒起來,抬頭瞪著宋寧,“我到底哪里不如你?!為什么胡越喝醉酒總是哭著說,他想讓你回來?!”
宋寧不答,陷入沉思中,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酒,直至天明。
7
蘇然和宋寧分開后,每天眼巴巴地在家等消息。
期間朱夫人打電話罵過她幾回廢物,私家偵探報告過幾次朱力的行蹤。朱力似乎一直在找宋寧,情緒極不穩(wěn)定。
而宋寧——和胡越一起失蹤了。
蘇然緊張不已,連美劇都沒心思看。
可奇墨那個神經(jīng)病簡直像個克星,就是見不得她好。
除了每日必問的“你什么時候給我當模特”,他還極好地利用朋友圈給蘇然添堵。
前天,他發(fā)的是:準備養(yǎng)一只倉鼠,求問哪里有大號籠子?我那只倉鼠有點大,大概160身高,100斤。@然然
昨天:我的小倉鼠在干什么?好想捏住她的嘴看看里面有沒有大米。@然然
今天:請問抱著小倉鼠睡覺是不是很舒服?圓眼睛圓臉蛋肉乎乎會生氣的那種,想想就很期待啊,哇哈哈哈哈!@然然
蘇然一概不回,想屏蔽奇墨的朋友圈,可奇墨卻又發(fā)了一條:如果我的小倉鼠屏蔽了我,我該如何是好?手癢,想放照片,又想打電話找老朋友敘敘舊……@然然
如果不是宋寧和胡越和好的消息及時傳來,蘇然覺得她會被氣死。
等蘇然知道消息的時候,宋寧已經(jīng)跟著胡越見了家長,傳說中的胡嘯活生生出現(xiàn)在宋寧面前,讓她如在夢里。
蘇然作為被閨蜜和男友雙重二次背叛的苦主,出于禮貌性,她去找宋寧撕了一場,“宋寧,你不是還有朱力嗎?怎么又想腳踏兩只船?”
宋寧冷哼了聲:“你不看新聞的嗎?”
蘇然怔了怔,趕忙看新聞,看得嘆為觀止。
朱力夜闖宋寧家,被宋寧又是找記者又是報警,直接給送去公安局。事情鬧到公眾面前,不管他多有錢,也照樣被拘留了。
“你可真狠啊宋寧,朱力養(yǎng)活你這么多年,你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人,不惜這么毀他?!碧K然大開眼界。
宋寧一臉自如,“我都提出分手了,他還要來纏我。說什么真心對我,要真是真心就該讓我良禽擇木而棲?!?/p>
蘇然聽得一怔,隨即緩緩豎起大拇指,“你對自己的形容還算精確。你確實是禽類,但不是良禽,是一種下蛋的家禽?!?/p>
“蘇然,你敢罵我?!”
蘇然哈哈一笑,對宋寧眨眨眼,“這是你說的,我可沒說?!?/p>
說完,她仿佛聽到人民幣的呼喚,再也忍不住,哼著歡快的歌,蹦蹦跳跳走遠,那身影還真像只倉鼠。
宋寧看著蘇然的背影,突然發(fā)覺,蘇然好像哪里不對勁了。
她煩躁起來,有種直覺,真的有什么事情,不對勁了。
宋寧搖了搖頭:不可能,蘇然那種傻丫頭能翻出什么水花來?而胡越更不可能,一般人誰能隨隨便便就請動胡嘯回國的?
8
宋寧這邊放下心來,找胡越去夜店嗨起來。
那邊蘇然也去了酒吧,點了最烈的酒,不緊不慢地喝著。
幾杯酒下肚,她看著天真的圓眼里,突兀地透出一股滄桑與冷意。
她看著周圍的紅男綠女,露出微醺的笑。
蘇然喝紅了眼,拿著手機猶豫了會兒,最終還是給宋寧發(fā)了條消息:“祝你今后幸福?!?/p>
宋寧回得很快,“謝謝。也請你不要恨我。其實某些瞬間,我真的想把你當朋友來著?!?/p>
蘇然看著宋寧的回復,淡淡笑了,“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話?!?/p>
她笑容堅定下來,握住手機大步走出酒吧,撥出一個電話,“朱夫人,這回是真搞定了?!?/p>
她眼神冷冽,帶著一種狠絕。
“咔擦!”熟悉的聲音讓蘇然猛然回頭。
果不其然,奇墨又出現(xiàn)在她身后,懶懶笑著,“你又變身了,小倉鼠。”
蘇然咬牙,“你跟蹤我?”
奇墨聳聳肩,“防備心別這么重,我是和你有緣分。小倉鼠,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多有表現(xiàn)力?!?/p>
蘇然突然頭疼。
朱夫人那邊在說話:“你來我這里,支票給你。”
蘇然回頭看看奇墨,深吸一口氣,對著他習慣性頭疼。
過了一會兒,她無奈地說:“我給你錢,能不能不拍我了?”
奇墨又聳肩,“我不缺錢?!?/p>
他一笑,讓人移不開眼,“我缺一只小倉鼠?!?/p>
蘇然頭更疼了。她轉(zhuǎn)頭叫車離開,看看身后那個神經(jīng)病一張帥臉卻對她露出癡漢笑,她感覺自己需要鎮(zhèn)定劑加止疼藥。
9
蘇然到朱家時,朱夫人獨自坐在偌大的客廳,貼著面膜,面前擺著一張支票,“雖然前期廢物了些,但你最終還是完成得很好?!?/p>
蘇然忽略了前半句,拿出專家獨有的矜持笑,“拿人錢財與人消災,應該的?!?/p>
她頓了頓,“我不止能擋那些人,如果朱夫人以后還有吩咐,或您的親戚朋友有需要,只要力所能及,一定隨叫隨到。”
朱夫人笑了,“錢也要到位吧?”
蘇然矜持著,卻沒有反駁。
朱夫人將支票推給她,“看看,夠不夠?”
蘇然接過支票,“謝謝。其實本不用這么多的,只是裝扮胡越花了許多錢。”
朱夫人毫不在意地擺手。
她看了看蘇然,問道:“其實找個男人騙她就好,為什么你也要去演這出戲?”
蘇然拿起傭人倒給她的威士忌,抿了一口,“你聽說過沒,女人對陌生夫妻卻毫無警惕。尤其是宋寧那種女人,對男人更是戒備。但這男人隨身攜帶一個其貌不揚的蠢女友就不一樣了。
“再說,她喜歡搶男人,恃靚行兇是她的本能?!?/p>
她眨眨眼,“我參與其中推波助瀾,成功把握會大一些?!?/p>
朱夫人聽著聽著失了神,“說起來,老朱對宋寧這種貨色,怎么迷戀成這樣?都快半百了,還要讓我受這種羞辱。”
“臨老入花叢……”蘇然說了一半,看朱夫人神色不好看,趕緊轉(zhuǎn)了個話題,“這次事情能成功,還多虧您說動胡嘯先生來演了一場戲?!?/p>
朱夫人擺手,“他欠我父親一個人情。本來我準備把這個人情用在鋼刃上,沒想到,卻落在了這么一件小事上。”
她苦笑,“我是不是很蠢?”
蘇然搖頭,選擇遺忘了前些日子朱夫人的獅子吼,微笑道:“您已經(jīng)很聰明,很沉得住氣了。”
朱夫人也倒了一杯酒,喝了一口,“我要是真聰明,就不會愛上老朱,當初也不會拿娘家的實力貼補這個窮小子,養(yǎng)虎為患,反噬了我?!?/p>
蘇然猶豫了下,還是忍不住,“如果您把娘家的助力和心思用在自己身上,現(xiàn)在朱總身上的那些榮耀,應該是您的?!敝旆蛉舜袅艘淮?,張了張口,卻沒說話,只是沉思。
蘇然看她沉默,乖巧地起身告辭。
朱夫人送她到門口,突然苦澀地問:“老朱真的很喜歡她嗎?他前幾天竟然想離婚……”
蘇然回頭,“他早就知道宋寧背叛了他,為了挽回她,才決定離婚?!?/p>
朱夫人的面膜“啪嗒”一聲掉了,露出一張猙獰的臉,“他竟然還是個情種!好,好個朱力!”
蘇然抖了一下,趕緊告辭,留朱夫人在玄關,陰沉沉不知在想什么。
10
朱力被拘留幾天后就放了出來,放出話來要全城尋找宋寧報仇。
胡越失蹤了。
宋寧失了兩座靠山,已經(jīng)無法立足,連夜狼狽逃走。
臨走時她發(fā)消息給蘇然:“你見過胡越?jīng)]有?他是不是對我厭倦了?”
蘇然給她留了最后一絲智商上的尊嚴,“他好像喜歡上一個模特,追到國外去了?!?/p>
宋寧再沒回過信息,也沒出現(xiàn),好像魔都從來沒有過這個人。
朱力回家沒幾天,便重病住院,據(jù)朱夫人說,是被宋寧氣著了。
一眾富商默默將宋寧這個人拉入了黑名單。
這種女人,他們養(yǎng)不起。
朱力重病,他的公司人心動蕩。朱夫人力挽狂瀾,入主公司,居然展露了經(jīng)商天賦,很快在商界站穩(wěn)了腳跟。
從此以后,公司只知有朱夫人,朱力漸漸被人遺忘。
蘇然坐在租住的小屋里,面無表情地看完朱家的新聞,放下了手機。
她看看書桌前的筆記本,上面是一張像蜘蛛網(wǎng)的關系圖。
從朱夫人這里漸次發(fā)散,一步一步,最終指向了國內(nèi)幾大豪門之一:顧家。
蘇然又看看書桌前的相框,里面是一對夫妻和兩個女兒。
大女兒二十來歲,算是清秀。
小女兒只有三四歲的樣子,圓臉圓眼嘟嘟嘴,像只倉鼠。
蘇然看著照片失了神,嘴里喃喃:“姐姐,當年你突然消失,走的也是宋寧的路嗎?你知不知道,爸媽找不到你,先后急死了。咱家就剩我了。
“姐姐,我找到了你放在朋友那里的日記,我知道你失蹤跟顧家有關系。你放心,我一定會尋到你的,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?!?/p>
她整個人被陰郁籠罩,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,直到一條消息,將她從陰郁里拉出來,“小倉鼠,我的第三個愿望想好了,我要把你留在我身邊!”
“神經(jīng)病?!碧K然頭疼地關了手機,每日固定的陰郁時間被奇墨氣得也繼續(xù)不下去了。
她關了燈躺在床上,看了眼窗外的萬家燈火,靜靜地閉上眼睛。
明天又是戰(zhàn)斗的一天。姐姐,我會一直在這個叢林里戰(zhàn)斗,直到找到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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