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碑之作《喜歡你喜歡我》,甜到掉牙有木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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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chapter07娶你這件事,我時刻都在準(zhǔn)備著

比賽定在十二月份。

口碑之作《喜歡你喜歡我》,甜到掉牙有木有

前一天下午,顧念還特意給江辭璟打了電話,他那邊夾雜著很多人的說話聲,似乎很忙的樣子,顧念沒敢多耽誤,三兩句匯報完情況:

“嗯,我不緊張,都已經(jīng)很熟練了。”

“好,”江辭璟用肩膀夾著手機(jī),低頭翻著會議資料,“一切順利?!?/p>

顧念還想再說什么,手機(jī)“嘟”的一聲又有電話進(jìn)來,她匆匆掃了一眼:“那你先忙吧,我爸爸可能要來了?!?/p>

江辭璟“嗯”了一聲,也沒再多說,聽著那邊掛斷了電話。

他想了想,放下手里的資料,又撥了一個號碼出去。

十點鐘的會議。

有同事相繼打著哈欠進(jìn)來,這次競標(biāo)還算順利,緊繃了好一陣的神經(jīng)也總算松懈了一大半。昨晚大家一起出去喝酒到半夜,今天都懶洋洋的,這會兒看到江辭璟早早到了會議室,連談判方案都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,都還挺驚訝。

“天哪,這么敬業(yè)的嗎?”有人翻了翻桌上的資料,睜大了眼睛,“難怪孫教授拼了老命也要把人塞進(jìn)來!”

“江哥簡直以一打十不在話下啊,要是留下來我們以后可就輕松了一大半!”

“你可要點臉吧,不然把你工資也分人一半?”

大家紛紛開起玩笑。

“說真的,江弟弟,姐姐我要是再年輕個十歲,鐵定追你!”

“年輕十歲也沒用,”江辭璟打開投影儀,笑著,“我女朋友不會同意的。”

這話一出,會議室里又是一陣驚呼聲和起哄聲。

果然,這年頭都不給單身狗留活路的哇!

另一邊,306寢室里氣氛就不太對了。

顧念參加演出的事情雖然沒有人刻意去提,但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
紀(jì)甜甜昨晚在樓下被媽媽訓(xùn)了一頓,說到氣頭上,又被拿出來跟顧念對比,紀(jì)甜甜情緒繃得太久沒忍住跟媽媽大吵了一架,回寢室的時候因為過了門禁又被宿管阿姨念叨了幾句,回來窩在被子里吭哧吭哧哭到半夜,陳一白好心給她遞紙巾,結(jié)果還被撒氣罵了半天。

顧念沒敢觸她的霉頭,早上起來接打電話都是偷偷摸摸去的陽臺。

可即便這樣,還是沒躲開紀(jì)甜甜的戰(zhàn)火。

紀(jì)甜甜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,一大早把舞蹈這個行業(yè)批得一文不值,還時不時指桑罵槐帶上顧念:“真以為跳幾支破舞就了不起了?跳《四小天鵝》的人那么多,也沒見誰真的變天鵝!”

她平日里也沒少說過這種話,顧念體諒她心情不好也就當(dāng)沒聽見,自顧自跟爸爸通電話。

倒是湯彌大模大樣地沖紀(jì)甜甜翻了個白眼,然后別過頭,故意對著陳一白:“哎呀,我們家念念啊,還真天生就是白天鵝!說起來還便宜江辭璟那家伙了!”

“跳得再好說出去還不就是個藝術(shù)生!”紀(jì)甜甜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,不敢跟湯彌正面剛,只好繼續(xù)對著電話嚷,“我媽真以為職業(yè)舞者那么好當(dāng)?蘇青宜又怎么樣,跳舞跳得那么好,還不是跟老公離婚了!魚與熊掌本來就不可兼得,前天我在微博上看到我們專業(yè)的一個學(xué)姐,為了跳舞,跟戀愛七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哭得死去活來的,人家男生是正兒八經(jīng)的建筑師,家里根本就不同意他娶這個學(xué)姐,所以呢,沒用!跳舞算什么?放古代就是賣藝的,戲子!還真跟我媽一樣,把它當(dāng)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呢!”

她吼到氣處,嗓子都啞了。

顧念聽著,接電話的動作微微一頓,半晌,她回過頭來盯著紀(jì)甜甜。

結(jié)果還沒等她出聲,湯彌先炸了:“離婚怎么了?”

湯彌雖然對舞蹈沒有太大的興趣,但這并不影響她對蘇姨的敬重,聽到紀(jì)甜甜嚼舌根嚼到蘇姨頭上來,她瞬間就不樂意了,“砰”地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拍,揚著頭拔高了音量:“什么年代了,離個婚還得浸豬籠是不是?人家離了現(xiàn)在還不是照樣活得美滋滋,你倒是沒離婚,怎么,了不起???你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,就只配在背地里酸溜溜!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,你自己跳不好舞就把人家離婚和分手都賴在跳舞上,真是媳婦兒生不下小孩怪炕不暖和,自己拉不下屎還要怪地球引力不夠!有病吧你!”

陳一白沒忍住“撲哧”一聲笑出來,察覺到有點不合時宜,又默默地憋了回去。

紀(jì)甜甜原本就是嫉妒顧念,自己過不好也想給她添點堵,結(jié)果沒說兩句被湯彌噼里啪啦懟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,自己噎了半天,被子一拉又憤憤地躺了回去。

湯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回過頭對上顧念的視線,又清了清嗓子,抱著手臂沖顧念揚了揚下巴,一副求表揚的樣子。

顧念扯了扯嘴角笑了下。

顧念回到陽臺上繼續(xù)打電話。

外面陽光有些淡,天空籠了一層云翳,爸爸還在那邊絮絮叨叨說著話,她收回視線,低頭無意識地?fù)钢淇鄣男【€頭,慢慢地就有點走神。

紀(jì)甜甜說這種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她多多少少也會受點影響,但其實更多的,是自己心里那一關(guān)。

即便她不怎么愿意承認(rèn),但是不得不說,對這段感情,她一直是不太有自信的。

畢竟,偷偷喜歡了六年的男神,在一起太容易了點。就好像自己夢寐以求數(shù)年的東西,做好了努力奮斗撞得頭破血流去追求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一伸手就拿到了。

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什么,所以,他到底喜歡她什么呢?

可是,江辭璟對她又是確確實實很好,好到讓她覺得他其實才是這段感情里付出更深的那一個。

雖然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好像也沒什么不好,但她心里總有種莫名的不確定感。

這也是她一直逃避不肯去深究的問題。

再者,像紀(jì)甜甜所說的,兩個人若想長遠(yuǎn)發(fā)展,以后必然要考慮兩個家庭的問題。

江辭璟太優(yōu)秀了。

而自己跟他比起來,好像就有些不足了,這樣下去,真的能夠長久嗎?

冷風(fēng)灌進(jìn)頸窩里,顧念打了個寒噤,回過神來,想到剛才的顧慮,又有些懊惱地抿了抿唇,摳衣服的動作又略微用了些力。

自己真是太矛盾也太煩人了。

“念念,我跟你說話呢?”

電話這邊的顧建國見顧念半天沒應(yīng)聲,不放心地看了眼手機(jī),想到剛才聽到這邊隱隱約約的爭執(zhí)聲,皺了皺眉頭:“念念,你在學(xué)校嗎?你沒有跟人吵架吧?那陣那聲音……”

“???”顧念下意識地側(cè)過頭往寢室里看了一眼,不自在地摸摸鼻子,“沒有,爸爸,剛剛是湯彌她們在打游戲,開玩笑呢!”

“哦—”

顧建國沉吟片刻,想著自家女兒這么好的性格應(yīng)該也不會跟人吵起來,這才沒再追問:“你在學(xué)校的話就出來一趟啊乖女兒,我跟你媽媽都已經(jīng)到你們學(xué)校門口了?!?/p>

哎?

這么快嗎?

顧念眼睛亮了亮,放下手機(jī)就往寢室走:“好啊,爸爸,你等我一會會兒,馬上下來!”

“好嘞。”顧主任笑瞇瞇的,想了想又囑咐,“我們也剛到?jīng)]多久,不用太著急,你慢慢來,別慌里慌張的啊!”

“嗯?!鳖櫮钚α讼?,把剛剛的小情緒全部拋到腦后,對著電話笑道,“爸爸,我已經(jīng)不是三歲半了,又不會摔跤?!?/p>

她換了鞋,跟湯彌她們打了個招呼。

“記得替我跟叔叔問好??!”

“我也是!”

陳一白跟著湯彌喊了一聲。

顧念笑笑,沖她們擺了擺手,就往樓下走。

顧主任寵女兒,顧念從小到大的每一場比賽演出他都沒有缺席過,這次也是提前就請好了假,帶著老婆一起過來給顧念撐場子。

當(dāng)然,今年也有一點別的小心思。

“爸爸!”

顧念老遠(yuǎn)看到正往學(xué)校里走的顧主任,撒歡兒跑過去挽住他的手臂,楊女士很默契地側(cè)頭湊過去,顧念按照慣例“吧唧”一口親上去:“你們怎么提前來啦?”

顧主任很輕地哼了一聲,也沒說話,很反常地矜持起來,悄悄扒拉開顧念的手,清了清嗓子站得筆直。

顧念納悶兒,疑問地看了楊女士一眼。

楊女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,也沒說話。

顧念想了下,回過頭來小聲提醒顧主任:“爸爸,你放心,這里是江城,沒有您的學(xué)生?!?/p>

顧主任看了她一眼,還是沒說話,板著一張高冷臉又哼了一聲。

顧念只當(dāng)作是顧主任職業(yè)病,要在學(xué)校里穩(wěn)住自己的高冷人設(shè)不崩,也沒再深究,打算先帶著他們參觀下學(xué)校,然后再一起去餐廳吃個飯。

顧主任卻有點心不在焉,時不時左右看一眼,好像在等什么人。

“爸爸,你是還約了什么朋友嗎?還是跟蘇姨他們打了電話?”

顧主任再次冷哼一聲,也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,有點氣呼呼地小聲嘀咕著:“說得比唱得都好聽!上次明明跟我說得那么好,這次我來他連個影子都沒有!”

顧念一臉茫然。

顧主任還挺委屈,又偏偏不肯發(fā)作:“我看啊,網(wǎng)上那話不是沒有道理,說什么來著,男人都是大豬蹄子!對!”

顧念跟楊女士對了個眼神,瞬間明白過來。

“你是說江辭璟?。俊?/p>

顧主任明顯更來氣了,袖子一甩:“人呢?”

“不在?!鳖櫮罟室獾模滞低得榱搜垲欀魅蔚哪樕?,又有點想笑,“不過,怎么感覺您還挺遺憾?”

“能不遺憾嗎?”

看自己老公裝了一路的楊女士實在憋不住了,笑得直捂肚子,還不忘拆臺:“你爸爸啊,上次見了你那小男友一面之后,就到處托人打探人家的消息,現(xiàn)在估摸履歷都能倒背如流了,巴不得把人家小時候幾歲尿不尿床的事兒都給扒拉出來了解清楚,還列好了計劃這次過來考驗考驗?zāi)?,生怕他寶貝閨女兒被人家騙了去?!?/p>

顧念想笑又莫名有點替他們顧主任心酸,還沒來得及說話,顧主任先開口了:“我這不也沒擔(dān)心錯嘛,履歷漂亮有什么用,能力優(yōu)秀有什么用,說什么喜歡我們念念,人呢?我們這大老遠(yuǎn)來了他連個面都不露!”

顧念剛想替江辭璟解釋兩句,手機(jī)振動,她看了眼來電接起來,壓低了聲音:“我晚點跟—”

“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!”顧主任中氣十足一聲吼,把顧念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壓了回去,“我看哪,他也就是個偽君子,說一套做一套的渣男!”

顧念表情有點僵硬,默默地去找掛斷鍵。

那邊的人有點好笑,阻止她:“念念,別掛!”

她只好收了手,輕輕咳嗽了兩聲,不斷向顧主任使眼色。

顧主任狠起來連自己都罵,完全接收不到女兒的信號,把江辭璟數(shù)落了好一陣。

賀忱宥一路吭哧吭哧跑過來,迎頭正趕上顧主任的思想政治課,也不知道是氣場太強(qiáng)大還是怎么的,愣是給他一個早已脫離了中學(xué)生涯的半社會人士嚇得老老實實聽了半天訓(xùn)。

“所以啊,念念,你要擦亮眼睛,”顧主任來了個小結(jié),“這不靠譜的男人不能要,咱也不是非這個江辭璟不可,對不對?”

聽到江辭璟,賀忱宥這才回神,要是今天把正事給忘了導(dǎo)致江辭璟失戀,他估計得自個兒切腹自盡加跳海。

“那個,叔叔您好,”賀忱宥客客氣氣地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遞上去,“我是江辭璟的朋友。按理來說,作為顧念的男朋友,您和阿姨大老遠(yuǎn)過來,出于禮貌他也得過來一趟,但是他上周有工作上的急事出差了,暫時趕不回來,所以讓我先過來跟您道個歉。他擔(dān)心您和阿姨住酒店不習(xí)慣,特意讓我過來送鑰匙,房子就在學(xué)校旁邊的小區(qū),自己家的,沒人住。您放心,已經(jīng)打掃過了,里邊東西也都準(zhǔn)備齊全,從這兒過去開車就五分鐘的路程,我等會兒送您過去?午飯晚飯也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了,就看您有沒有什么忌口的?!?/p>

賀忱宥跟客戶打交道習(xí)慣了,場面上的話說得漂漂亮亮,加上他那頗具喜感的腔調(diào),顧念聽得莫名想笑。

她早上跟江辭璟打電話到最后,也就順嘴提了句爸爸過來,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找上賀忱宥過來。

她偷偷別過頭對著電話道:“江辭璟,你挺有心機(jī)的嘛,這么快就找賀忱宥過來了,你給他發(fā)多少錢的片酬?。俊?/p>

“他不是演戲?!?/p>

“嗯?”顧念隨口應(yīng)著,眼睛還在偷偷瞄著顧主任的臉色,覺得好笑。

江辭璟看著電腦上的訂票頁面,輕輕地笑了聲:“娶你這件事,我時刻都在準(zhǔn)備著?!?/p>

低啞溫和的聲音透過電流傳過來。

顧念怔了片刻,心跳突然加速。

半晌,她眼眶發(fā)熱,別過頭吸了吸鼻子:“江辭璟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我真的很喜歡你。”

“我知道?!?/p>

身后顧主任看著手里的鑰匙,臉色有點復(fù)雜。

他還真是沒料想那兔崽子會這么細(xì)致,心里驚詫歸驚詫,但面上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,該裝還是要裝的。

他收回視線,摸了摸鼻子:“那什么,我像是沒地方住的人嗎?別想著搞這么些小心思就想討好我!年輕人就是浮躁!重要的是什么?是心意!明天就是我們念念的演出了,他也不提前過來給女朋友加個油打個氣?就這么點自覺還追什么女生?自己過得了!他忙我就不忙嗎?我女兒從小到大,大大小小各種場合,我哪次缺席了?就他這樣子,還想接替我照顧我們家念念?我能放心嗎?”

賀忱宥眼觀鼻鼻觀心,站在那里一動不動,這話他接不上來了。

事關(guān)托付女兒的事情,這責(zé)任他可擔(dān)不起,他正想著要不要給江辭璟打個電話報個信兒什么的。

旁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:

“叔叔您說得對。”

顧念紅著臉往楊女士身后躲了躲,手機(jī)卻還是沖著顧主任的,揚聲器里是江辭璟的聲音:

“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,念念的活動,我不會缺席的?!?/p>

顧主任怔怔地盯著電話看了半天,怎么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?

這家伙怎么還開掛?要舉報吧!

不對!

顧主任沉默了半天,默默把視線移向顧念。

楊女士看熱鬧不嫌事大,還特意把顧念往身后護(hù)了護(hù)。

顧主任嘴角僵了僵,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心愛的老婆,半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
他威風(fēng)堂堂的顧主任,就要這么被孤立了嗎?

當(dāng)天晚上,顧主任他們倒沒有真的去住江辭璟那里,他們來之前楊女士就訂好了酒店,一切早已安排妥當(dāng)。

至于念叨江辭璟的那些話……

顧主任原本做好了準(zhǔn)備,搞個突然襲擊然后故意為難江辭璟,給他個下馬威,順便考量下這個小兔崽子,結(jié)果沒想到撲了個空,他總不能浪費了自己苦心孤詣做好的準(zhǔn)備,所以才絮絮叨叨說了那么多。

其實要真說起來,同樣是男人,顧主任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為工作奔波的處境。

畢竟年紀(jì)輕輕,要真為了兒女情長放棄事業(yè),他就真要鄙視他了。

不過道理是這么個道理,作為一個寵女狂魔的老父親,他當(dāng)然還是希望以后有人能陪著念念參加每一場演出。

這么想著,顧主任自己倒先矛盾起來了。

顧念倒沒有想那么多。

她起了個大早,帶爸媽跟蘇青宜一起吃了個早飯,然后把顧主任和楊女士交給蘇珩懿帶去安頓,她跟蘇青宜去后臺化妝。

等候上場的空隙里,她還給江辭璟打了個電話,不過電話關(guān)機(jī)。

想到他應(yīng)該是在開會,她就拍了張照片給他發(fā)過去。

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種正式的舞臺妝吧?

雖然有點遺憾他不能到場,但看一眼照片四舍五入也就等于來看她演出了。

至于昨天答應(yīng)顧主任不會缺席的事情,她也真的沒往心里去,他之前因為她一再推去孫教授的邀約已經(jīng)讓她覺得很愧疚了。

她沒來由地想到紀(jì)甜甜在寢室說過的那些話,半晌抿了抿唇。

又很快把那些話從腦海中揮去。

雖然不能夠在他的專業(yè)領(lǐng)域內(nèi)給他助力,但她至少也在努力同他并肩而行,總之不會成為他的累贅。

有同伴遞來熱水給她暖手,顧念這才回過神。

蘇青宜從后邊經(jīng)過,看她走神,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,又替她理了理裙角:“怎么啦?”

“沒事?!鳖櫮钚π?,順手端過一杯水遞到蘇青宜手上,下意識把手機(jī)往后藏了藏,開玩笑,“可能早上吃多了有點犯困。”

“困的話出來走走。”蘇青宜目光掃過她的手機(jī)屏保,笑了下,屏退助理,“沒關(guān)系,距離上場至少還有四十分鐘。”

蘇青宜走到旁邊,拎起自己的外套遞到顧念手上。

顧念點了點頭,接過來跟著她往外走,心里卻沒來由地有些緊張。

這么多年來,蘇姨確實在盡心盡力帶她,不僅是她的師父,也更像母親和朋友,即便最近幾年蘇姨忙于事業(yè)到處飛,對她各方面的關(guān)心也從來沒落下過。

只不過,戀愛的事情,顧念一直沒敢跟她提。

一方面,外界都傳蘇姨當(dāng)年那段夭折的愛情跟她執(zhí)著于舞蹈事業(yè)有關(guān),蘇姨自己從來也沒在她面前提過這些事情,她自己也不太確定,所以生怕戳到蘇姨的傷疤;另一方面,蘇姨在她身上花費了很多心思,大家也都說,她這個年紀(jì)正是發(fā)展舞蹈事業(yè)的大好時機(jī),所以即便她有自己的想法,即便她能夠保證戀愛不會影響到自己跳舞,她也不確定這個時候跟蘇姨說起這件事,蘇姨會不會支持。

外面寒意有些重,太陽光線落下來也淡淡的,沒什么溫度。

蘇青宜在小花圃旁邊的臺階上鋪了層紙,喊顧念一起坐下來。

外界都稱贊蘇青宜在舞蹈上的造詣,說她是不老女神,逆生長之類,她也確實保養(yǎng)得很不錯,年逾不惑,容貌與氣質(zhì)卻不減半分。

可是歲月在人身上留下的痕跡又何止幾道褶皺?

兩個人對視半晌,顧念還是主動伸手抱了抱她,然后像小時候練舞練累了的時候那樣,把腦袋蹭在她的肩膀上,癟了癟嘴:“蘇姨……”

“是個大姑娘了,”蘇青宜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,“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嗎?”

顧念沒說話。

其實這次回來,蘇青宜也看得出來,顧念有些變化,多了些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明朗與活力,從舞蹈就看得出來,只不過每次面對她時似乎有所顧忌。

巧的是,蘇珩懿這次回來也是這樣。

她自己的兒子,自己比誰都了解。蘇珩懿生來心思簡單,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主意,這次要回國,提前很久就念叨著顧念,可是真正回來了,沒幾天就不怎么去找她了。

蘇青宜是過來人,心思也通透,稍微一多想,就猜得出個七八分。

后來再跟兒子聊過之后,多少也知道了些情況。

兩個人靜靜地坐著,蘇青宜也不催顧念,半晌,才慢慢地笑了笑。

“念念?!彼邦櫮睿缓髠?cè)過頭,“我很多朋友都說,我打算將你培養(yǎng)成下一個我。”

沒等顧念出聲,蘇青宜又直接反問:“你覺得呢?”

顧念說不準(zhǔn)。

她不是蘇姨公開的正兒八經(jīng)的徒弟,但這么多年來,蘇姨耗費在她身上的心思絲毫不亞于對待小徒弟,所以她在蘇姨面前避著戀愛這件事,說到底其實也是害怕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,怕蘇姨會失望。

見她沒說話,蘇青宜也沒追問,笑了笑,換了個話題:“蘇姨今年四十七歲了,有人說我這一輩子活得光鮮又驕傲,也有人說我連丈夫都留不住,活得很失敗?!?/p>

“沒有!蘇姨……”

蘇青宜倒是不怎么在意,隨意地笑著:“是嗎?”

頓了頓,她再次看向顧念,態(tài)度隨和又有種漫不經(jīng)心的俏皮:“我也覺得沒有。至少,截至我說這句話的這一秒鐘為止,我都沒有一件事情后悔過?!?/p>

她看了看遠(yuǎn)處川流不息的車輛,嘴角的弧度不變,語氣里多了幾分認(rèn)真:

“我離婚是事實,但是并不是因為誰留不住誰,也沒有外界傳聞的那些家暴啊出軌啊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,跟我跳舞這件事更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相反,他是一個很優(yōu)秀的男人,我呢,如你所見,也不差。

“分開的原因有很多,但不一定非得是撕破臉皮兩不相見,也許只是覺得對方不適合一起生活。我們也相互妥協(xié)過,嘗試過繼續(xù)走下去,但是事實證明,我們確實不適合夫妻這種關(guān)系。這也不能代表我們誰是失敗的,或者說誰配不上誰。感情這種東西,本來就說不上對錯,只要你們兩個人兩廂情愿,自己不會后悔,那就足夠了。”

“任何一段感情的崩裂都是雙方心生怨懟且完全喪失了對對方的耐心,日積月累的結(jié)果。如果說是因為舞蹈而分開,”她低頭很淡地笑了聲,“那,這樣的話,我覺得,即便沒有舞蹈,也可能會因為飯菜口味不合?或者水龍頭漏水?隨便什么原因都可以成為分開的理由了?!?/p>

顧念也有點被逗笑。

與此同時,她心里忽然敞亮了一些。

她的心思和顧慮,蘇姨是猜得到的。

她不懷疑自己對江辭璟的感情,更不會懷疑他的品性,只不過聽紀(jì)甜甜那些話聽得久了,心里那么一點點顧慮難免會被慢慢放大。

她沒有動搖自己的立場,也從來沒有過放棄感情或者舞蹈的心思。但她也只是想要有人站在她身后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告訴她,她的堅持是對的。

見顧念笑容明朗了一些,蘇青宜也笑笑。

“至于那些說我打算將你培養(yǎng)成下一個我的事,”她摸了摸顧念的腦袋,“念念,我只能說,當(dāng)初我決定帶你,只是單純地覺得你有天賦,如果非要加點個人感情進(jìn)去的話,那只能說覺得你比較有眼緣。我不想耽誤好苗子,所以才想多指點指點你。蘇姨很明確地告訴你,這么些年下來,你一直都沒讓我失望,不只是我,我的同事朋友也都覺得你很出色。你沒有浪費你的資質(zhì),這對我來說,目的就已經(jīng)達(dá)成了。

“私心來說,作為你的長輩,當(dāng)然也是希望你擁有過硬的專業(yè)能力,這樣在以后面對幾條路的時候,可以毫無壓力,完全遵從你內(nèi)心的聲音來做選擇,而不是想要去做專業(yè)舞者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能力不足;想要開創(chuàng)商業(yè)化道路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缺乏人脈,這是我的初衷。至于你的未來、你的選擇,跳舞也好,做乞丐也罷,除了你自己,沒有人有資格去指手畫腳。

“念念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
顧念聽著眼眶發(fā)熱,半晌用力點頭:“我知道了,蘇姨?!?/p>

蘇青宜笑著抱了抱她:“傻姑娘?!?/p>

有工作人員出來提醒顧念進(jìn)去候場。

蘇青宜拍了拍顧念的肩膀:“去吧,不要緊張?!?/p>

“嗯。”

顧念松開蘇青宜,揉了揉泛酸的鼻子,然后跟著工作人員往里邊走,快要進(jìn)門的時候,她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笑著:“蘇姨!”

“嗯?”

“我還沒有告訴你,”她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漫開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,“我戀愛了?!?/p>

蘇青宜愣了下,笑了。

“他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,對我特別好,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快就跟我在一起,但是蘇姨,我喜歡了他六年,好不容易才在一起,我不會輕易放棄的,無論結(jié)果怎么樣,我都不會后悔,而且—我也會努力變得很厲害很厲害,我們會一直一直走下去。

“蘇姨,你到時候要來幫我主持婚禮呀!”

蘇青宜站在不遠(yuǎn)處笑得溫和,沖她揮了揮手。

演出規(guī)模不算很大。

但也是省文藝部為了響應(yīng)推動文藝發(fā)展的號召所組織的演出活動,到場的領(lǐng)導(dǎo)和頗有影響力的專業(yè)老師不在少數(shù),大概是受他們的氣場影響,大家心里多少還是有點壓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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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念想到蘇青宜說的那些話,深深吸了口氣,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輕松。

舞臺上《桃夭》前奏漸漸響起。

她笑了笑。

燈光落下,舞臺效果起,舞者次第入場,掌聲驟起。

古樂錚錚,隊形變幻開來,旋轉(zhuǎn),彈跳,按掌……顧念的動作也漸漸放開,身姿輕盈,舞步流暢,整個人完全投入到音樂與舞蹈中。

接近尾聲的時候,她側(cè)身回首的一個動作,恍惚間突然瞥到臺下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
哎?

她心里一陣驚喜。

只不過來不及細(xì)看,隊形再次變幻,她旋轉(zhuǎn)后退,再回頭,下邊又沒了人影。

曲畢。

顧主任在臺下瘋狂鼓掌,若不是顧及公眾場合形象,估摸著他能當(dāng)場扯著嗓子瘋狂喊起來。

有人小跑著上臺送花。

顧念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人,腳步聲漸漸靠近,她彎腰致謝的一瞬間,忽然想到什么,一顆心提起來開始緊張,又有點雀躍。

主持人說了兩句話她也沒聽清楚。

致謝完畢,起身。

入目是一捧巨大的花束,她動了動嘴角,一抬頭,看見的是張陌生的面孔。

眼角的光芒瞬間又暗淡下去。

是后臺安排的人上來送花。

她接過來小聲道謝,然后退場,但還是沒忍住想到剛才看到臺下的那道身影。

看錯了吧!

她拿起手機(jī),低頭看了眼時間。

這個點,江辭璟還在蕪市,怎么可能出現(xiàn)在觀眾席上。

她有點小懊惱,暗笑自己傻。

后臺人進(jìn)進(jìn)出出,空調(diào)溫度根本跟不上,有結(jié)束演出的同伴換好衣服,嚷嚷著要一起去泡溫泉,喊顧念的時候,她笑著擺了擺手推掉。

江辭璟晚上回來,她計劃著偷偷摸摸去接個機(jī)。

正想著,不遠(yuǎn)處有人喊她:

“念念?”

“念念?”

她聽到聲音下意識皺了皺眉,左右看了看,都還是說說笑笑的同伴。蘇青宜的助理桃姐站在化妝臺邊沖她招手,又重復(fù)一遍:“念念?”

見顧念似乎還有點恍惚,桃姐順手拎了瓶卸妝水晃了晃,喊道:“過來卸妝啦!”

顧念回過神,立馬笑了下應(yīng)了聲往她那邊走,但想到什么,還是不死心地往周圍又看了兩眼。

江辭璟抱著一大捧花站在門口,臂彎里還掛著顧念的大衣。

他身材挺拔,氣質(zhì)卓然,站在入口處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視線,唯獨前邊的小姑娘跟只笨笨的倉鼠似的左右看了看,然后乖乖地往前走了。

再往里邊有更衣室,江辭璟不太方便再追進(jìn)去。

他無奈地笑笑,把花拿在另一只手里,騰出手摸出手機(jī)低頭劃拉屏幕。

舞臺妝比較重。

顧念剛拿掉一邊的假睫毛,照了照鏡子,莫名覺得有些好笑,正跟桃姐說話,手機(jī)忽然振動起來,像有心電感應(yīng)般,她胸口忽然跳了下,抓起電話看都沒看一眼就放在耳邊:

“喂,我……”

“念念,你回頭。”

她愣怔片刻,才忽然反應(yīng)過來,也顧不得桃姐剛準(zhǔn)備遞過來的卸妝棉,迅速回身。

他抱著花就站在她身后不遠(yuǎn)處,脊背挺得筆直,寬肩窄腰,光線從身后落下來,在地上拉出一道淺淺的影子。

撞上顧念的視線,他翹了翹嘴角,沖她揚了揚手里的衣服,眼底漫出溫和的笑意。

顧念想也沒想,拎起裙角就朝他跑過去,直挺挺撞進(jìn)他懷里。

他外套冰冰涼涼,身上風(fēng)塵仆仆的味道還沒散去,她心疼:“你怎么現(xiàn)在回來了?”

江辭璟怕刺到她,抬手把花拿開,俯身替她裹上大衣,笑著逗她:“昨天不是答應(yīng)了岳父不缺席的嗎?”

“岳父”兩個字咬得格外重,顧念想到昨天他在電話里說的話,不禁臉熱。

說曹操,曹操到。

顧主任被蘇珩懿帶著從前邊繞過來,看見江辭璟,很明顯地愣了一下,他原本也以為江辭璟昨天就隨口說說,沒想到還真趕回來了。

江辭璟跟他們打招呼。

顧主任還是很矜持很高冷地嗤了一聲。

楊女士倒是挺熱情地跟江辭璟多說了兩句,對他倒是挺滿意,年紀(jì)輕輕沉穩(wěn)謙虛,可比她老公年輕時候那高冷的別扭樣子強(qiáng)多了。

跟江辭璟說完,她一轉(zhuǎn)頭瞥到自家女兒的臉,沒卸干凈的半邊眼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蹭花了半截兒,假睫毛拿掉一半還剩一半耷拉著,要多狼狽有多狼狽。

她想到什么,又去看了眼江辭璟的胸前。

果不然,干干凈凈的襯衫上被抹上一塊塊黑印子。

有潔癖的楊女士嘴角抽了抽。

她到底是怎么生出這么個不講究的女兒的?

得了,她也算是看明白了,看她那沒出息的女兒纏著人家那樣子,這哪是什么豬拱白菜?簡直就是這棵小白菜撿了只豬,占了大便宜了!

演出結(jié)束,顧念又帶著爸媽在江城玩了兩天。

臨走的時候,江辭璟打著給顧念慶祝的幌子,要請大家吃飯。

楊女士性子隨和又開明,又把江辭璟的小心思看得透徹,她跟年輕人沒什么代溝,當(dāng)即又讓顧念喊上寢室?guī)讉€小姑娘一起。

紀(jì)甜甜自然是不肯露面的,陳一白和湯彌倒是欣然赴約,賀忱宥和蘇珩懿也跟著湊過來。

讓顧念覺得意外的是,江沅竟然難得地也湊了過來,嘴上叨叨著說是自家哥哥的飯,不蹭白不蹭,可席間視線卻總是往蘇珩懿身上瞟。

有湯彌和賀忱宥,一頓飯吃得也熱鬧。

晚上送走顧爸爸顧媽媽,賀忱宥又吆喝著去續(xù)個攤兒,唱完歌回來自然已經(jīng)過了門禁時間。江沅喝了兩杯啤酒,硬是裝醉纏著讓蘇珩懿送她回家。

賀忱宥看了眼江辭璟,咳了兩聲,裝模作樣地過去拍了拍湯彌:“那個什么,我公司還有個策劃案沒做完,你是不是得跟我……”

“沒做完你去做?。 ?/p>

直女湯彌絲毫感受不到賀總苦心孤詣想制造兩人獨處的心酸,大剌剌地鉤著陳一白的脖子,笑得那叫一個沒心沒肺:“賀老板,你別以為我喝了兩杯酒就不太清醒了啊。我告訴你,現(xiàn)在是下班時間,你不能壓榨員工的休閑娛樂時間。在標(biāo)準(zhǔn)工作日內(nèi)安排勞動者延長工作時間的,要支付不低于工資的150%的工資報酬的!”

賀忱宥喜滋滋的,大手一揮:“沒問題,我付……”

“付800%……”

賀忱宥:“行,我……”

“我也不干,哈哈哈!”湯彌反手勾搭著陳一白。

酒精可能有點上頭,她臉頰紅撲撲的。

“行了,”陳一白看了她一眼,嘆了口氣,扭頭對著賀忱宥,“我剛剛訂了酒店,我?guī)黄疬^去吧,剛好今晚游戲通宵,哈哈哈!”

賀忱宥:“……”

他有點想對著湯彌喊“游戲重要還是我重要”了。

眼看著要剩他一個人了,他扭過頭看了眼江辭璟,意思很明顯。

江辭璟笑了下,卻毫不買賬,直接擁了擁顧念,對賀忱宥說:“今時不同往日,有家室的人就不陪你了,要是有需要,我可以幫你打個車?!?/p>

賀忱宥氣得直咬牙,向我討招追妹子那會兒你可不是這樣的!

“小顧念,”他可憐巴巴地向顧念告狀,“你看看你男人,渣不渣?”

顧念笑,往江辭璟懷里縮了縮:“我覺得,挺好的?!?/p>

賀忱宥被糊了一臉狗糧,有苦說不出,咬著腮幫子氣呼呼:“真想把你們一腳踹……”

“飛”字還沒說出口,對上江辭璟的視線,他又默默地改了口:

“……踹到民政局去!”

江辭璟輕哂,從兜里摸出車鑰匙丟給他,也沒再多說,牽著顧念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十二月多,冬意已經(jīng)重了。

夜風(fēng)蕭索而過,路邊的樹木被吹得嘩啦拉作響,路燈落下來,在地上映出隱隱綽綽的影子。

顧念抬頭看了看江辭璟,欲言又止。

是要去他住的地方嗎?

她莫名又有點緊張。

“怎么了?”

察覺到她的緊張,江辭璟頓住腳步,回身看了她一眼,目光落在她散開的圍巾上,笑了笑,走過來幫她把圍巾拆開,又一圈圈繞起來重新戴好,動作溫柔耐心。

“我們,”顧念動了動嘴角,“去……”

“念念,不去哪里。”他接過她的話頭,低頭替她整理好頭發(fā),然后牽住她的手,揣進(jìn)自己的衣兜里攥著,“我們回家。”

回……家嗎?

顧念愣怔之余,心里又是一暖,半晌悄悄抬了抬嘴角。

她從前也無數(shù)次想過和他在一起的場景,如今真的在一起了,好像很多東西比想象中還要更濃一些。

有時候她甚至?xí)秀庇X得,在這段感情里,他才是用力更重的那一個。

她側(cè)過頭,從這個角度剛好看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顎,她忽然鼓起勇氣,一把抱住他的腰,踮起腳在他左側(cè)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。

突然而至的溫?zé)嵊|感。

江辭璟稍微愣了一下,低頭看見她通紅的耳尖,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。

江辭璟的房子距離江大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路程。

他從大一開始就沒有住校,最開始是因為和爸爸吵了一架,老頭子不死心,三天兩頭來學(xué)校寢室堵人,幾次溝通無果,他也是個倔脾氣,幾次之后直接在外邊租了房子。

后來開始在外邊接工作,又被賀忱宥拉去公司加班,時常忙到半夜,這樣住在外邊倒也方便。所幸他運氣也還不錯,當(dāng)初接手的第一筆單子就賺了不少,那會兒賀忱宥的公司才剛起步不久,燒錢得要緊,他二話不說把自己的第一桶金悉數(shù)砸了進(jìn)去,時常陪賀忱宥加班到半夜,好在公司步入正軌,這兩年發(fā)展也還不錯。

這也是賀忱宥一直以來對他感激又看重的原因之一。

這幾年下來,加上以前的一些投資獲利,江辭璟手頭也存了些積蓄。顧念參加高考那年初,他付全款在旁邊買了套兩室一廳的房子。

賀忱宥當(dāng)時還笑話他這個心機(jī)鬼這么早就開始預(yù)謀,況且先不說他能不能追到人,那時候他連顧念會不會報江城的學(xué)校都不能完全確定……憑的完全是一廂情愿的喜歡和賭一把的決心。

不過現(xiàn)在看來,江辭璟低頭摸出鑰匙開門,又側(cè)過頭看了看身邊的小姑娘。

他揚了揚嘴角。

事實證明,他運氣是真的不錯。

顧念是第一次來他這里。

江辭璟開門進(jìn)去,俯身在鞋柜里拿出一雙淺粉色的棉拖,拆掉包裝和吊牌放到她腳邊上,然后又拿出自己的灰色拖鞋穿上:“睡衣在臥室衣柜右邊,浴室里有毛巾……”

顧念聽著他交待瑣事,抬頭往里邊粗略掃了一眼。

房子干凈整齊得像樣板間,家電全新,沙發(fā)上的塑料都還沒有完全撕掉,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。

她低了低頭,視線落在兩個人的同款棉拖上,忍不住又想到那天他在電話里說的話,心里沒來由地一軟。

“站我身后傻笑什么?”

江辭璟關(guān)好柜子起身,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朵:“困不困?我先去放熱水,等會兒洗完澡早點睡。”

顧念躲開他的手,又學(xué)著他的樣子伸手也夠了夠他的耳朵。

江辭璟一挑眉:“膽子肥了??!”

她笑著溜開,跑進(jìn)臥室去找睡衣。

衣柜里干干凈凈,左側(cè)掛了他兩三件外套,右邊空出來一大片空間,最旁邊的情侶款睡衣格外顯眼。

她拿下來抱在懷里,看著看著抿著嘴唇偷笑,想了想又故意沖著外邊喊:“江辭璟,你東西準(zhǔn)備得這么齊全,是早就想好了要哄騙小姑娘回來吧?”

“對啊,”江辭璟在廚房里插好熱水電源,手里還拿著杯子過來倚在門邊上看著她,“就想著帶這個小姑娘回來?!?/p>

顧念笑,剛準(zhǔn)備說話,陽臺那邊忽然有什么東西發(fā)出很輕微的聲響。

兩個人都怔了一下。

顧念第一反應(yīng)是進(jìn)小偷了?看他這樣子平時也沒怎么在這邊住,興許正好進(jìn)了小偷還不知道?

江辭璟忽然想起來什么,揚了揚唇:“差點把它給忘了?!?/p>

他看著顧念一臉詫異的表情,笑了笑,然后一臉神秘地往旁邊走了幾步,彎著腰:“別躲了,出來吧!”

“哎?你不會真藏了什么小姑娘吧?”

話音剛落。

一聲很細(xì)微的軟綿綿的奶音傳出來,來不及仔細(xì)辨別,顧念心里忽然有了一點點隱約的揣測,學(xué)著他的樣子彎著腰也挪過去。

“喵嗚—”

“小奶貓!”

顧念的眼睛瞬間亮了亮,蹲下來看到正一點點試探著挪過來的一只小貓咪。

軟萌軟萌的一小只,通體雪白,頭頂上混了一些棕黃色,耳朵耷拉著,眼睛又大又亮,小短腿跑起來莫名有點好笑。

顧念挪過去小心地將它撈進(jìn)懷里,小家伙舔了舔她的手,又順勢貼在她手肘間,用小肉墊抱著她不肯撒手。顧念逗它,它也就哼哼唧唧地用腦袋蹭她。

“跟你的喵喵像不像?”

江辭璟看著他們玩,起身去廚房里倒了兩杯燒開的熱水,給她放到桌邊上:“上次跟你爬山回來的路上撿到的,應(yīng)該是它那個不靠譜的媽媽隨便就把它生在了路邊的草叢里。

“我看到的時候只有皺巴巴的小小一團(tuán),賀忱宥說養(yǎng)不活,不過我想著你要是看到了肯定要養(yǎng),就想帶回來試一試。它也挺爭氣,真的活過來了。

“這段時間一直放在我那邊養(yǎng)著,今天中午賀忱宥還鑰匙給我的時候順便帶它過來?!?/p>

“喜歡嗎?”他問。

“喜歡?!鳖櫮畋е∧特垼劬α辆ЬУ?,頓了頓,又湊過去用力抱了他一下,很快松開,聲音里都是雀躍,“很喜歡?!?/p>

江辭璟捏了捏她的臉,把小奶貓從她懷里抱過來:“熱水我剛剛放好了,你先去洗澡,等會兒出來再玩。”

“好。”

洗完澡再收拾好衣服,出來已經(jīng)十二點多。

原本還在擔(dān)心會不會因為睡一間臥室還是分開的問題而尷尬,顧念從衛(wèi)生間慢吞吞地挪出來,打算先去抱一抱貓,避開這個問題,結(jié)果經(jīng)過臥室的時候,她發(fā)現(xiàn)江辭璟已經(jīng)換好了床單,小貓已經(jīng)哼哼唧唧地跳到床尾了。

她也就順勢爬到床上去跟它玩,順便悄咪咪瞄一瞄江辭璟的臉色。

他倒是沒有什么表情,見她還要再玩一會兒,順手就把牛奶放在床頭柜上,囑咐她喝完再睡,然后拿著睡衣就去了浴室。

他前腳剛走,顧念立馬就咕嚕嚕喝光牛奶,然后用被子把自己捂起來睡了。

這樣,睡哪里的問題就不用她做抉擇了。

于是,江辭璟從衛(wèi)生間出來看到的就是床中央小小的一坨,小貓還趴在她腦袋邊玩她的頭發(fā),聞聲仰頭看了他一眼,小小地“喵”了一聲。

“念念?”他笑了笑,見她沒反應(yīng),俯身連人帶被子抱起來。

顧念身體忽然一輕,睫毛下意識顫了顫,但還是裝睡,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。

江辭璟看穿也不說破,將她往旁邊挪了點放下。顧念心虛,不動聲色地把被子往上揪了揪,剛松開手,被子又被人扒拉下來,露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。

她還是扯著被子不肯睜眼睛。

“念念,悶著腦袋睡覺的人會變笨。”

顧念下意識松了松手。

被子被人拿開又重新蓋好,頓了頓,他的呼吸靠近,額頭上落下溫柔的一吻:

“晚安。”

她心跳又快了一點,剛剛醞釀的瞌睡散了一大半。

臥室里的燈被關(guān)掉,身邊的床墊塌陷了一小塊,他就躺在她身邊。

一片漆黑里,她側(cè)過頭悄悄牽了牽嘴角,心里突然覺得安穩(wěn)。

一夜好夢。

翌日一早,顧念還有課。

江辭璟惦記著要送她去學(xué)校,趕在鬧鐘之前就已經(jīng)醒了,可是睜開眼身邊已經(jīng)沒了人,只剩一只睡眼惺忪打著哈欠的懶貓。

他喊了兩聲顧念沒人應(yīng)聲,又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走,貓咪也跟著他往外竄,剛走到客廳,他一側(cè)頭就看見陽臺上的人影。

她正在做舞蹈的基本動作訓(xùn)練,一組劈叉剛剛完成,隔著玻璃門也沒聽到他的聲音,側(cè)過身又將一只腿架在窗邊,上半身側(cè)壓下去。

她換掉了毛茸茸的睡衣,身上只穿了套修身的保暖內(nèi)衣臨時作舞蹈服,小小一只,腰肢柔軟,因為動作的原因,后腰處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膚,再往上身體曲線流暢分明,頭發(fā)被隨手盤起來,露出頎長漂亮的脖頸,陽光從窗戶落進(jìn)來,映著小巧粉白的耳垂近乎透明……

江辭璟收回視線,喉嚨莫名有些發(fā)緊,半晌略微不自然地掩嘴輕輕咳了兩聲。

顧念這才回頭看見身后不遠(yuǎn)處的人,紅著臉往窗簾旁邊退了點。

她跳舞十幾年,每天早起練基本動作已經(jīng)成了習(xí)慣,今天也是趁著江辭璟還沒醒溜出來,沒想到就這么被他撞了個正著。其實也沒什么,她穿著還算整齊,不露胳膊不露腿的,但撞上他的視線,她莫名就覺得臉頰有點發(fā)燙。

“那個,”她站直身體紅著臉立馬溜進(jìn)來隨便披了件外套,“我先去換衣服?!?/p>

“嗯?!苯o璟錯開視線,往衛(wèi)生間走,一開口聲音里卻不自覺染了點沙啞,“我喊了早餐,馬上送上來,我先去洗漱?!?/p>

這么一段小插曲,兩個人都自覺忽略掉。

吃完早餐,賀忱宥在樓下對暗號似的按了兩下喇叭。

顧念難得拖延了好半天,趴在沙發(fā)上抱著小貓舍不得撒手,一人一貓,相互哼哼唧唧著好像就能通話。

江辭璟看著有點好笑,又不忍心催她,半晌,他低頭看了眼時間,過去一把將貓抱進(jìn)懷里,在她詫異的眼神中笑了下:“顧念同學(xué),再不走你上課就要遲到了?!?/p>

顧念乖乖應(yīng)了聲,還是沒忍住伸手去摸了下貓咪。

江辭璟騰出一只手把她的背包拎起來,邊往外走邊囑咐她:“外邊冷,圍巾別忘了?!?/p>

“貓貓貓!”顧念急著提醒他,“你忘了把它放回去。”

“我和你的大喵一起去送你。”

顧念眼睛發(fā)亮:“哎?”

下了樓,賀忱宥看著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,分分鐘想就地眼瞎。

他的車子送去保養(yǎng)了,原本還想著大不了給他們當(dāng)個免費司機(jī),然后順便蹭車和江辭璟一起回公司,但是現(xiàn)在看來,這免費司機(jī)還得兼職狂吃狗糧。

算了。

他果斷把鑰匙塞到江辭璟懷里,一溜煙兒跑去擠公交車了。

顧念沒良心地笑著上了副駕駛座,一路上都在逗大喵玩。

“江辭璟,”她沉迷于擼貓無法自拔,興頭上也沒有多想,幾乎脫口而出,“我們以后再養(yǎng)一只狗好不好?邊牧或者金毛,很大只那種,然后……”

她說到一半,忽然想到什么,偷偷看了眼江辭璟,沒再說下去了,臉頰卻熱得不像話。

“好?!?/p>

她話沒說完,他就接過來應(yīng)下。

陽光從車窗落下,他笑得溫溫和和,一側(cè)頭眼底滿是寵溺。

顧念忍不住揚了揚嘴角。

以后。

真是一個特別棒的詞啊。

以后要一起照顧我們的貓和狗,要絮絮叨叨講很多話給你聽,要一起走很遠(yuǎn)很遠(yuǎn)的路,經(jīng)過很多座城市,吹很久的風(fēng)看很大的雪……

光是想想就會覺得很溫暖很開心。

重要的是,想到那個要陪我共度這漫長而瑣碎的人生的人,是你。

就會覺得,連爭吵和分歧都充滿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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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論列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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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27 05:06:16

我朋友咨詢過,還真的挽回了愛情,現(xiàn)在兩人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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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3-11 18:03:28

老師,可以咨詢下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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