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：婚后她當十年家庭主婦，離婚時卻拿到丈夫房子和他七成財產(chǎn)

本篇內(nèi)容為虛構(gòu)故事，如有雷同實屬巧合。

1

結(jié)束手術(shù)后，我感覺病房是冰冷的，空氣也一樣。睜眼便是白色的天花板，王恒隔幾天來一次。偶爾會帶兒子來，讓我輔導(dǎo)他作業(yè)。

“媽媽，你什么時候回家？”兒子那張臉，與他有七分像，余下三分才是我。

“過段時間就回去了，你記得聽爸爸和奶奶的話。”安撫著兒子，心卻在絞痛。有很多以往無法解釋的事，這一病全看清楚了。

“晚上沒人給我講故事，爸爸很晚才回來?！闭f著說著，孩子眼里的失望越發(fā)明顯。

把那只小手，裹進自己的掌心，輕輕拍著，我斂起眼里的陰霾說：“那今天媽媽先給你補兩個故事，好不好？”

“但是……作業(yè)還沒寫完?！?/p>

“先寫作業(yè)，哪里不會的媽媽教你?！?/p>

亮了，那雙裝著世界所有美好的眸子。心在發(fā)脹，更在發(fā)酸，好像被灌進了好多吞噬愉快感的液體。我強忍著淚，擠出一個笑容，不想情緒影響到孩子。

手握成拳，一顆炸彈在爆發(fā)的邊緣。憑什么出軌的人身份地位都不受影響，還想著外面彩旗飄飄，家里紅旗不倒。

兒子對我的依戀，是唯一的動力?，F(xiàn)在我就是一個可笑的中年女人，不知道當初為什么要聽信男人的謊言。

“我養(yǎng)你”是絕世好男人的諾言，放在普通人的生活中是驚天謊話。我再也不會相信他說的一個字。

入院前一個星期，我收到一張他研究院同事發(fā)來的照片。即使隔著磨砂玻璃，也能認出這是愛了十年的男人。

他從背后擁抱那個女人，抱得很緊，就如當年在學校里抱著我一樣。生活總是充滿驚嚇，這張照片太刺眼了。

交住院費和手術(shù)費用時，他說：“你不是買了保險？保險理賠就行，這筆錢不少呢，超出預(yù)算了?！?/p>

從頭涼到腳，就是這種感覺吧。連多呼吸一下，都是結(jié)冰的寒意。一個連妻子生病都愿意主動繳費的男人，根本不值得愛。

我有什么理由，不為自己出一口氣？如果有棍子，我會狠狠敲下去，讓他知道什么叫痛。

那日保存照片之后，我給那個小女生發(fā)了一個紅包，并說：“謝謝你，讓我知道真相。以后看見這種情況，也可以和今天這樣，給我發(fā)照片和視頻都可以。我只有一個要求，不要傳到外面去。”

兩年前聚餐加上的微信，她想讓我推薦一些書。想到這里也是諷刺，一個中文系博士，說不定某一天變成下堂妻。

“知道了。他們的事情我們部門人盡皆知。曉利姐，你不難受嗎？”小西會發(fā)這照片，只是看不慣已婚女人出軌還趾高氣揚。

“我心里有數(shù)，謝謝你，小西?！蔽以趺床浑y過？眼淚都快要流干了，可獨自難過，不如放手一搏。

王恒工作的研究所不是普通研究所，所里對個人私生活的要求高，一旦這件事曝光，他十有八九身敗名裂。

可只有幾張圖片還不夠，王恒和我是同學，他有多精明，作為枕邊人我是了解的。在手術(shù)臺躺著的時候，我也想過要一了百了，治不好就算了。

而一想到兒子，又十分的不甘心，所以我決定要走出來，讓他們付出代價。世上的壞人不能逍遙，要有人收拾才行。

兒子被婆婆接回去后，我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。第二日還悄悄和醫(yī)生商量提早出院，好好梳理下思路，看自己應(yīng)該怎么辦。

醫(yī)生一臉不可置信，甚至有點生氣：“你這身體不能兒戲，不養(yǎng)好不能輕易出院！萬一再來一次，華佗再世都救不回來！”

刀口還在痛，但我沒有辦法再忍。手術(shù)時王恒的冷漠，壓倒最后一根稻草。十年來的感情，全都喂狗了！

“我保證不會再回來了！要不是事情比較緊急，我也不會申請?zhí)崆俺鲈?。”相比于肉體的疼痛，精神上的折磨，更讓人難受。

用銀行卡所剩不多的余額，我在外面訂了房間，和大學時計算機系的學妹約好碰頭。關(guān)于王恒的事我只告訴了韓萌，要拜托她幫忙，事由先說明比較好。

我需要一個人幫我。在這種時候獨自一人做的事情有限，需要用到技術(shù)更是束手無策。

“再回來可不敢收你了。檢查過問題不大，注意刀口恢復(fù)，不要感染?！贬t(yī)生用開玩笑的語氣答應(yīng)。善良的人如此多，為何我就是不能遇上多幾個？

離開醫(yī)院路上，收到王恒假惺惺的信息：老婆，這幾天所里加班，我都沒空過去看你。媽媽管兒子，也照顧不上你，好好聽醫(yī)生的話。我過幾天帶兒子來找你。

壓下要破口大罵的沖動，我飛快地回了他：老公，不用擔心，醫(yī)生說我很快就能出院了。你也不要帶兒子來，醫(yī)院細菌多。出院我自己回家就行。

在王恒的心里，估計已經(jīng)沒有我的存在，那我就滿足他，繼續(xù)做個隱形人。男人膨脹起來，很容易被蒙蔽雙眼。

就是要這種效果，讓他以為我還蒙在鼓里。王恒是個手段狠的男人，在和他結(jié)婚之前，就見過他怎么收拾前女友。不留一絲余地，往死里打擊。

“學姐，你到了嗎？我給你熬了粥帶過來，今天不加班，回家做飯了?！爆F(xiàn)在的人都不喜歡打電話，有什么事都是微信發(fā)個信息或者發(fā)語音。

此時我在去酒店的計程車里，把收到的照片放到加密文件夾。研究院的小西，已經(jīng)成為我獲取王恒消息的得力助手。不知道她是看在紅包份上，還是真的討厭王恒，我已經(jīng)無暇去思考目的。

管她真心不真心，這些都是殺器，說是交易也可以。我的證據(jù)必須要夠多，否則起訴離婚法院會直接把孩子判給他，原因是我沒有經(jīng)濟能力。

“在路上了。謝謝你，萌萌?！弊鳛閮?nèi)向型性格的女生，大學不善于交友，這位學妹還是一次活動認識的。

她主動過來打招呼，一來二去的交往多起來，人便變得熟悉起來。如非無計可施，我不會用這種方法，也不會麻煩到韓萌。

“客氣什么？收拾男人，少不了我。賬號這事我給你搞定，不就是黑進去，小意思?！表n萌一陣心酸，昔日在系里風光的才女，不僅被婚姻生活奪去光環(huán)，連安穩(wěn)都沒有。

聽到她動手術(shù)還是用婚前的儲蓄，韓萌想上門直接給王恒幾巴掌。發(fā)妻不善待的男人，不配得到原諒。

“嗯。把他們的動態(tài)給我就可以了，這場仗沒這么容易打。你小心點，別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

“能被發(fā)現(xiàn)就不叫黑客了，你老公搞化學的，不懂科技。除非他能找到比我更厲害的黑客。”

雖然他用的蘋果手機，但是沒有絕對安全的系統(tǒng)，韓夢信心滿滿，給了我更多力量。

人就是這樣，獨木難支，再堅定有時都會需要個推波助瀾的人。很慶幸，這個人是韓夢。她有很多女孩子沒有的果敢，大概就是她說的理科思維，理性大于感性。

北京城的夏末，體感是秋天了。穿著單薄的毛衣，為家庭勞作長起來的贅肉，住院這段時間掉了不少。我能想象到這個自己有多狼狽，越狼狽，對王恒的恨意就會多一分。

酒店離醫(yī)院不遠，一是方便我回去拆線，二是方便韓萌過來找我。韓萌給我開門的那一刻，我看見了她的眼淚。

“萌萌，我們先來說說怎么操作。蘋果手機不是說很安全的嗎？你確定能黑進去？”我真的急，急著把所有證據(jù)都收集起來，用這些東西砸到王恒和那個女人的臉上。

偷情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，是兩家人共同面對的問題。我還要去找那個那個女人的老公，但是不能一口吞大象，得一步步來。

韓萌把我拉到桌子旁，“你先吃晚飯，這粥老秦想吃都吃不到的。他手機刷過機，越獄過的手機最容易入侵，我先把他ID盜取過來，然后copy資料，他手機相冊和視頻都能看到。”

“能成嗎？”我還是懷疑，可能是太久沒有接觸新事物，不敢太過理想當然。

韓萌對著電腦操作，登錄一個系統(tǒng)，黑漆漆的，彈出一堆看不懂的代碼，再在鍵盤上敲敲打打，一張張照片就像針扎進我的眼睛。

“學姐，你先別看。喝粥去，等會我給你。病還沒好利索，不能氣著自己?！表n萌皺著眉頭，不想讓我看到這些照片。

那是當然！他們親吻的照片，他們衣衫不整摟在一起的照片，他們?nèi)ヂ眯械恼掌?，劈里啪啦，把我的腦袋炸成了漿糊。

“你再看看視頻。不讓他身敗名裂，這十年我就白過了！”我拍著胸口順氣，想要把他撕成碎片。

2

小口小口喝著粥，腦袋很空。韓萌退出系統(tǒng)，把拷貝好的U盤給我，“學姐，都拷貝過來了，等情緒穩(wěn)定點你再看?！?/p>

銀色的，小長方形U盤放到手心，上面仍然有余溫。冷風從窗外吹進來，我人清醒一點，上頭的憤怒，逐漸減弱。

“萌萌，我沒事。還有件事我想你幫下忙?！焙陀幸淮蠊P錢的富家太太不同，我連付給私家偵探零頭的錢都沒有。

我知道，背后不乏專門打小三的公司。這些人訓(xùn)練有素，偷拍來的照片和視頻用來起訴離婚基本是勝訴。

但是，時間線拉得很長。若是我需要花幾年時間才能弄垮他，那不如一刀來個痛快。

“什么事？我力所能及的，都給你辦。”韓萌仿佛是猜到什么，坐到一旁等我開口。

她是我見過玩技術(shù)最厲害的女生，父母基因使然，也有她自身的愛好。在學校的時候，她就給過我很多技術(shù)帶來的“私利”。

“查那個女人老公的信息。聯(lián)系方式、單位、性格，我都要?！蔽站o那枚小小的U盤，我的眼睛和語氣間，都有種說不出的堅定。

我要為自己拼一次，也是為孩子拼一次。忍讓到頭來亦是被拋棄，在這之前，我要先踹掉他！

“嗯。過兩天幫你查，你好好睡一覺。不急在一時，他們都會付出應(yīng)有的代價?！边@一剎那，我覺得韓萌不再是那個冰冷的小女孩，她長大了。長大的人往往會收起棱角，學會關(guān)心人，也會對世界柔和。

即便她為我好，而梗在心上的刺，不迅速拔掉，痛苦是一萬分。別說一萬分，半分痛我都不想要。

“現(xiàn)在是晚上八點，查完九點，應(yīng)該不會耽誤你時間吧？”抓住她的手腕，韓萌是我此刻唯一的支點。

苦苦強撐，裝作平靜，內(nèi)心的怒火是怎樣燃燒我最清楚。假如今晚沒有拿到我想要的資料，恐怕一整夜都不能睡。

住院是我睡得最好的日子，藥有助眠效果，偶爾被噩夢驚醒，可好歹能睡著。

韓萌被我的固執(zhí)降伏，她可能是驚訝，因為我從不這樣。我向來是溫柔如水的。

人可不就是這樣？變化就在一瞬間。愛人一夜變仇人，不就是我在經(jīng)歷的嗎？

“好，我?guī)湍悴?。剛剛給你的U盤里，有幾個視頻是加密的。密碼我破解了，給你放在記事本了。”她做事還是如此的貼心到位，想他人所想，也做他人所想。

“謝了。等我把這些破事都處理好，請你和老秦吃飯。那時候我應(yīng)該可以重新領(lǐng)工資了。”把不堪展示在他人面前，也并非想象中的難。

重新敲鍵盤的手，聽到這番自我嘲諷的話，完全僵住。良久后，我聽到她的嘆氣聲：“你這十年的犧牲太大了。我無法想象，和你換一個身份，我會變成什么樣?；蛟S，人會瘋掉吧?！?/p>

“我也清醒了。有些人不會念你的好，萌萌，經(jīng)濟獨立是婚姻最大的保障，你記住了?！蓖尚Φ?，我居然用過來人的語氣提醒她。

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，盡管犯錯，也會有人原諒。王恒的事曝光那天，公婆也一定會原諒他。

“我知道。你休息一小會，給我二十分鐘就好。”她這次沒再用剛才的法子，換了一種入侵的方式。

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，我看到她操作的每一步。換IP，登錄，換軟件，一連串的數(shù)字、文字躍于屏幕上。

下載之后，做了文檔歸類。然后，她伸出手，淡淡地說：“U盤給我，全部拷貝到一起。這技術(shù)我還真沒這樣用過，學姐你讓我開創(chuàng)先河了?！?/p>

意識到她是在緩和氣氛，我配合的露出笑容，“大材小用了，不好意思?！?/p>

所有平靜都是這瞬間到來的。時針指向九點，我手表一用就是五年，舍不得換。兒子的電話準備要打過來了，這幾天我不能視頻，否則會暴露自己的。

“今晚需要我陪你嗎？”

“不用了。等會我兒子會打電話過來，我得想怎樣去圓謊。”幾十年來說謊的次數(shù)一個巴掌的手指能數(shù)完，從沒有想過有圓謊的一天。

“嗯，窗戶記得關(guān)，你剛出院不能吹風。有事打我電話，我回去陪老秦吃個宵夜?！?/p>

“萌萌，謝謝?！蔽乙е溃雎缘犊诘耐?，向她鞠了個九十度的躬。

韓萌只點頭，眼里又隱約有淚花。等我直起腰，她人已走出門。她真的很了解我，電腦不但留下來了，還沒有關(guān)。

對的，我現(xiàn)在需要一臺電腦?？赐鹾阃登榈淖C據(jù)，這些證據(jù)會變成大字報，發(fā)到研究所每個人的手機上。

韓萌曾經(jīng)說過，發(fā)送這種消息設(shè)定程序并且入侵手機系統(tǒng)就行了。以前覺得黑客是個可怕的名詞，現(xiàn)在不了，不能以暴制暴，技術(shù)才是最硬核的智慧。

視頻電話是王恒打的，找了個和病房相似的白色，我才接通，兒子沖著屏幕叫人：“媽媽！”

浩浩的興奮，沖淡了我的一些憤恨。那是對這件事本身，而非原諒那對茍且男女。

“老婆，你刀口愈合得還好嗎？我和兒子，還有爸媽都在等你回家?！蓖鹾闩挝一丶遥贿^是希望有人照顧浩浩，還有打理家務(wù)。

厭惡感橫生，我卻控制住了。還不是露出馬腳的時候，一切才剛剛開始，我要把他出軌這件事，像剝繭那樣，一點點抽開來。

“我也想你們。今晚不加班嗎？”

“回來輔導(dǎo)浩浩做一會作業(yè)，等會還要回所里?！?/p>

“這么忙啊。以前你不是天天準時下班的嗎？”

他說加班，估計就是為偷情找的借口。曾經(jīng)我真的是個缺心眼的人，有很多能一眼看破的伎倆，卻后知后覺。

“年輕不懂事，坐上這個位置就要起到帶頭作用?！蓖鹾銛[出演說家的樣子，不知道來龍去脈的話，我會崇拜這樣的他。

如今隔著屏幕，只想冷笑，嘲諷他的假，“王部長，能把電話給浩浩嗎？”

他眼里閃過驚訝，未能接受我態(tài)度的轉(zhuǎn)變，我是心安理得的。生病的人找借口最簡單了，王恒即便要懷疑，也只能歸咎于病情。

看著他錯愕的模樣，痛快感來得很快，兒子的臉也重新出現(xiàn)在屏幕，“媽媽，你今晚給我講個故事吧，奶奶唱的搖籃曲我都聽不懂?！?/p>

“那你在房間了嗎？躺著閉上眼睛我就給你講，讓爸爸幫你拿手機。”王恒的臉看不見了，我悄悄松一口氣，專心想故事書里的內(nèi)容。

“嗯！在房間了，你快點！”浩浩乖乖的閉眼，等著熟悉的故事。這是我的兒啊，是我傾注汗水和心思培養(yǎng)的。這婚，我是離定了，還要讓王恒凈身出戶。

我給他講獅子王的故事，沒多久就聽見綿長的呼吸聲，那是他熟睡的表現(xiàn)。

“老婆，你真厲害！浩浩只聽你的，我和媽都搞不定?！辈辉敢飧冻龈星榈娜耍€妄想得到感恩，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？

故意打個哈欠，我慢悠悠地和他說：“有點困，我先睡了。”

率先中斷電話的是我。那么多年來是第一次。順其自然的打開韓萌給我安裝的定位追蹤軟件，果然有一個紅點在閃爍。

不知道韓萌是怎么做到的，能對蘋果手機進行追蹤。她說追蹤比入侵還簡單，只要他不拿去維修店，就不會查到被追蹤。

把U盤插入電腦，我先看了王恒和那個女人的親密照，還有他們拍的視頻。他們交纏在一起的畫面，刺激著胃部，一陣翻江倒海，我沖進廁所吐了。

王恒明明知道，我對感情有潔癖！原來他和別的人能這樣玩，是我低估縱欲的時代了。

努力讓自己不要成為笑話，卻無可避免地變成了最大的笑柄。一怒之下，我差點要撈起杯子砸電腦，最終理智占上風，手停住了。

我把這些視頻和照片都編輯成文件夾，用來當作自己的武器。起訴離婚，這些證據(jù)夠了，摧毀王恒也足夠。

但是，憑什么那個女人能什么懲罰都沒有？她不就是喜歡讓別人的家支離破碎嗎？

以牙還牙，是我給她最好的禮物。他們都把我當成軟柿子，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沒有任何威懾力。

那就希望他們，能迎接后面的暴風雨。我不屑做刺猬，是覺得人做事要留有余地。

合上電腦，我竟然有種難得的平靜。先前沒說的計劃，我一五一十編輯成文字發(fā)給韓萌。

她可能是專心陪老秦吃宵夜，過去整整一小時，才回道：學姐，你要是考慮清楚了，我支持你。

這是一個游戲，關(guān)于我萬曉利愛情、婚姻的死亡游戲。在我知道王恒出軌的那天，這段情，就枯萎了。

今日出院，是我的重生。同時，是王恒與萬曉利情誼的死亡。既然是沒有生命力的東西，就沒有留戀的必要。

3

傷口拆線那天，我回了一趟醫(yī)院。醫(yī)生說：“萬曉利，注意休息和情緒，腫囊是割掉了，但是有復(fù)發(fā)的風險?！?/p>

我的憔悴顯而易見，坐著乖乖點頭。拎著包站在醫(yī)院門口，發(fā)信息給王恒：你要是忙，我就自己打車回去。

許是這些天都沒出現(xiàn)，王恒心虛，昨晚主動發(fā)信息說要來接我回家。踏進家門，我就得要成為演員了。

除了母親不演，我要演一位軟弱、勤懇、得體的妻子，還要演個孝敬公婆的兒媳。

“過個紅綠燈就到了，你別著急。周六出門的人多，堵了一會?！笨矗覀冊谶@方面挺配的。

他在演戲，我也要演戲?；槎Y上宣誓過的人，終究是被秘密包裹了。

網(wǎng)上有言論說，男人偷情一是對妻子失去興趣，二是有成就感。他們不會去管出軌對象與原配相比，條件是好還是壞。

這種事我還和王恒討論過，他是這樣說的：“男人出軌說明妻子不顧家?！?/p>

我夠顧家了吧？他不照樣出軌，世上沒有絕對論，所有事情都是用相對論解釋比較妥當。

“我在住院部的門口?！?/p>

“馬上到?！?/p>

他的臉出現(xiàn)在我眼里，那些強烈的感覺全部消失了。抑或是那個晚上，把我對他的恨和厭惡都吐空了。

油膩，額頭紋呈現(xiàn)出波浪款，牙齒里的煙跡很久沒洗過。肚腩越來越大，這不就是中年油膩大叔嗎？

我雖長胖了，但風韻猶存，除去體重，這張臉比他出軌的女人好看。那個女人叫虎艷芳，還真的挺虎的，保密功夫也做得好。

“愣著干什么？上車吧，兒子念你一早上了?！彼窗蠢?，有點不耐煩。

“哦?！边@次我沒做副駕座，坐后座去了。想到虎艷芳坐過那個位置，我就覺得臟。

他從后視鏡好奇的看我，“你生了一場病，怎么人變得怪怪的？坐后面去干什么？”

閉著眼睛，我努力忘掉他那張油膩的臉，興致缺缺地答：“我想睡一下，后座位置寬。”

“回家再睡不行嗎？”

“回家要陪浩浩玩?！?/p>

王恒和我的頻道早已偏離，孩子出生以后再也沒有重合過。所幸，沒有在社會上拼搏，我仍是在自己的書房里讀了很多書。

這給我重返工作崗加了不少分。離開大學講壇太久，我要先找回講課的感覺。唯有以退為進，先去機構(gòu)當老師。

“我陪他玩著你不就是可以睡了？”

我沒回他，假意在沉睡。腦海里想的都是工作，在一刀致命之前，我要先找個工作。免得在法官面前，他控訴我沒有經(jīng)濟能力，人財兩空。

王恒這個人，一直是精致利己主義者，不動他的蛋糕，他對一切漠不關(guān)心。要是損害到他利益，他會想方設(shè)法把人弄死。

回到家，是其樂融融的畫面。換作以前，我會感覺幸福，當下卻很清醒。浩浩午睡后，我決定和王恒聊工作的事。

“老公，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。”公婆也有午睡習慣，客廳剩下王恒與我。

王恒抽著煙，吞吐煙霧間問：“什么事？”

“我想找份工作?！焙唵吻抑苯拥赝ㄖ?，總比扯一堆廢話好。

他眉頭皺起，果然是不悅了。大男人主義作祟，他認為女人就該相夫教子，被男人養(yǎng)著。

他這么想又做不到，浪費我對他的感情。每個人死心都是一點點完成的，不是瞬間。

“提這事做什么？錢不夠花嗎？”

“這次動手術(shù)你不是說預(yù)算不夠嗎？你賺多少錢我不管，但是我工作可以幫補家里。以后遇上這種事，就不用找保險了。”

“萬曉利，你怪我？買保險不就是為了理賠用，這十萬我沒付，你就想著自己長雙翅膀出來是嗎？”

他的音調(diào)提高，憤怒值正在上升?？晌也慌滤?，要是他敢用拳頭解決問題，我會比他更狠。力氣比不上，還有工具，我會在他臉上劃幾刀。

“你誤會了。商業(yè)保險理賠一次，下次想理賠就沒那么簡單了。況且浩浩現(xiàn)在上小學，也不用時刻看著，他放學回家我下班，時間沒有沖突?！?/p>

“你能賺幾個錢？幾千塊不如不去，在家里照顧爸媽?！?/p>

“王恒，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廢物？”我望向他，眼眸里添了冷意。

“你……”他頓時驚慌失措，眼神閃爍，不再往下說。

噢，原來我是他心里的廢物??？真是有意思，我一個曾經(jīng)的大學講師，被丈夫視為廢物。

怪不得他把我關(guān)著了，到外面怕給他丟臉吧。這人心千萬別琢磨，琢磨琢磨著，傷的都是五臟六腑。

“我不是這個家的附屬品。我也是一個人，你沒有權(quán)利阻止我工作。以前浩浩還小，我甘愿當全職主婦。但是現(xiàn)在他長大了，我就要找回自己了?！?/p>

想不到發(fā)現(xiàn)他真實的想法，我還能如此平穩(wěn)，語氣毫無波瀾的和他據(jù)理力爭。

“隨你喜歡。別怠慢浩浩和我爸媽就行了?！蓖鹾愕哪樅芎?，我更痛快了。

這是第一步。他想維持原狀，我就偏偏不如他所愿。他把我十年建立起來的城堡摧毀，我不做點事情，讓他先膈應(yīng)一下，又怎么對得起那些錯付？

他摔門而去，完全忘記家里有人在休息。我是怎么愛上這個男人的？十年前他樣貌和智商是鳳毛麟角，如今變成一地雞毛。

“你們兩夫妻吵什么？孩子在睡覺不知道嗎？”婆婆從房里出來，呵斥的人是我。

這種話聽過太多，千篇一律，看似在批評王恒，實則都是我的錯。

“王恒沒控制住力度，他有急事出門?！边@種鍋以后我都不會再背，要是她知道真相，會不會暈過去？

婆婆無言以對，家里恢復(fù)風平浪靜，我又開始發(fā)信息，這段時間全靠微信和韓萌商量對策，不影響她的工作，我也不會發(fā)現(xiàn)。

“萌萌，進度怎么樣了？”

“特洛伊木馬術(shù)可以搞定，依附在程序里面的黑客指令被觸發(fā)，照片就會發(fā)出去了?！表n萌回復(fù)的內(nèi)容，讓我肅然起敬，聽不懂的東西都是高深的東西。

無法了解這些玩技術(shù)的人，他們腦袋里裝的東西太多。傻愣愣的，我回了一句：我不懂技術(shù)，能達到目的就是可以。確保所有人都能收到那十張照片。

“學姐，工作的事怎么樣？要不讓老秦幫你問問？”

“我約了面試。剛才和王恒攤牌了，他不同意我出去工作?！?/p>

“那你怎么想？”

“他的想法不重要。沒工作，上法庭我就是吃虧的一方。約了虎艷芳老公，明天碰頭?！?/p>

虎艷芳不是北京人，和我一樣都是通過大學在這里立足。她老公家里住在胡同里，前兩年拆遷換到大房子，還有空余的房子出租。

我看過照片，那個男人身寬體胖，比王恒還要難看。人看著老實，但是這種男人狠起來，會讓人瑟瑟發(fā)抖。

“小心點。男人都接受不了頭上戴綠帽，我怕他會遷怒你?！?/p>

“我心里有數(shù)，虎艷芳感覺很怕她老公。不然保密工作不會做得那么好?！?/p>

“保護好自己?！?/p>

“嗯?！?/p>

打從心底感激韓萌，行動和精神都與我同在。王恒要是能做到這樣，我亦會永遠死心塌地，遺憾的是城堡倒得太早。

“他有和你提手機黑屏的這茬嗎？”本以為結(jié)束聊天了，韓萌卻發(fā)來新的信息。

上午到小區(qū)停車場時，王恒的抱怨我有聽見，“蘋果手機上市的時候賣得老貴了，用著用著就黑屏，按電源鍵還不管用，什么玩意？”

兩三分鐘，也夠他急的了。他向來急性子，什么都要馬上見效。我裝作關(guān)心，用不可置信的語調(diào)問：“蘋果手機不會這樣的吧？你是不是掉水里了？”

結(jié)果，王恒給我一個“你是智障嗎”的眼神，答：“沒有。就黑屏兩三分鐘，恢復(fù)正常就沒事了。什么都沒丟，軟件也沒有損壞?？烧鎰e說，蘋果原裝不動最好，越獄有風險?！?/p>

他是懷疑越獄的問題，并沒有聯(lián)想到黑客。所有計劃順利進行著，我的壓力被卸掉，沒和他計較那個眼神。

“他說了，怪手機越獄。你這種技術(shù)太高明，只在電影里面有，王恒不看電影，聯(lián)想不到的?！边@個想法，也是源自一場電影。我想不起來電影名稱，只記得和自殺游戲有關(guān)。

“行。我替你安排得差不多了，剩余的靠你自己?！?/p>

“還差幾個步驟，見完李大成，我就下猛藥?！?/p>

虎艷芳的老公李大成，對我大有用處。他能壓制虎艷芳，我就有把握收拾王恒。

這晚王恒沒回家，中途打電話回來說和朋友喝酒會很晚，在外面住酒店。我猜他去幽會，但心不會再痛了。

一段時日沒見，浩浩尤其粘人，便讓他到主臥和我睡。聽著他的呼吸入眠，夢里我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場面。

虎艷芳和王恒偷情的消息，傳遍整個研究所。他們被革職，互相猜忌，并且大打出手，就像鬧矛盾的夫妻。

而我冷眼旁觀，直至看見鮮血涌出，把地板染紅一大片，才撥通救護車電話。

我相信因果輪回，但我不等。親手給他們的種下的因，結(jié)上最苦的果，這是我的愿望。

4

次日下午，李大成與我約在咖啡店見面。他長得肥頭大耳，肚子比王恒大，胡子很久沒打理過，邋邋遢遢的模樣。

他不喝咖啡，我讓服務(wù)員給他一杯紅茶。李大成的壞習慣一籮筐，抖腿、撓頭、發(fā)出不合時宜的聲響。

我在想虎艷芳看上他什么，短短幾分鐘，與他共處一室人都要窒息。

可把他的背景攤出來，虎艷芳是寒門子女，拼死考上清華，想在北京城立足有學歷還不夠。

李大成有房子出租，還有拆遷款，不缺錢，給她一個北京戶口再簡單不過。結(jié)個婚就能辦到的事。憑著年輕，虎艷芳拿下他是必然。

“你說我老婆出軌，證據(jù)呢？可不要誣陷人，我也是懂法律的?！鄙蟻黹_門見山，我最喜歡這種，不需要花時間周旋。

喝一口咖啡，蒼白的臉色，讓我看起來更像悲痛欲絕的棄婦，“沒有證據(jù)我何必約你出來？”

“你有什么目的？”李大成警惕起來，怕我給他設(shè)置陷阱。

“我和你目的一樣。你先看看吧，只打印了照片，視頻你想看我可以發(fā)給你?！蔽覐陌锍槌鲆豁矨4紙，遞到他面前。

他的臉從黑得特別快，就像是一池黑水，“你確定不是合成的？”

“接受虎艷芳出軌有那么難？我也是受害者，用合成的照片騙你有什么意思？”李大成的腦回路真奇怪，我沒見過這樣的人，明明被沖擊到了，還是不肯懷疑自己老婆。

虎艷芳的心計不是一般可怕，把李大成治得服服帖帖，還讓王恒拜倒在她裙下。

她的五官兇神惡煞，放在封建時代，是被各個家庭嫌棄的。我自認道行淺，不懂男人的心，無法像她拿感情當游戲。

“你哪里來的？”他緊張得喝茶，手指顫抖，憤怒值逐漸飆升。

“實話實說，這事在他們部門不是秘密，人盡皆知。他們在辦公室的行為，已經(jīng)有人看不下去了?！?/p>

“那為什么沒人告發(fā)？”

“他們是普通職員，斗得過你老婆你這個組長，還有我老公這個部長？”

“視頻給我看看?！?/p>

“做好心理準備哦，看完我怕你回家殺人?！?/p>

李大成成長的環(huán)境優(yōu)越，在女人上栽跟頭，這是不能接受的?？吹侥切┎豢叭肽康囊曨l，殺人的心都會有吧。

“廢話少說，視頻拿來?！蹦托谋缓谋M，李大成變得很浮躁。為了避免他在我身上發(fā)泄，我行動非?？?。

打開視頻，把聲音關(guān)掉，慢慢遞給他，“你注意一點，這可是公共場所?！?/p>

他一言不發(fā)看完視頻，把手機還給我，“這臭婆娘，不守婦道，回去不收拾她不姓李！”

“李先生，建議你冷靜。如果打她，她可能會去驗傷，起訴你家暴。一旦走到這里，起訴離婚法官不會那么好說話?！比滩蛔√嵝蚜怂痪洌也恢С钟帽┝?，心里是痛快了，可容易留下把柄。

找韓萌幫我，利用小西，是因為我知道不留下真實的痕跡，拿到有力證據(jù)，才能達到一招斃命。

“那你有什么辦法嗎？”李大成好像聽進去了，示意我繼續(xù)說。

“我給你這些東西，起訴離婚足夠了。還是你還要繼續(xù)忍？法律不會給過錯方留下財產(chǎn)的，孩子也是?！痹诰频曜〉娜兆?，我把婚姻法熟讀了一遍。

“那你自己為什么不起訴？”李大成也不是所見的四肢發(fā)達，頭腦簡單。

“我還不到時候。離婚懲罰還不夠，我要讓他付出代價。到時候會波及到你老婆，莫怪罪?！?/p>

“很快就是前妻了，她的死活與我五關(guān)?！彼鼗?。

快意一層一層升起，雖然無法確保李大成會不會打人，但是虎艷芳最近恐怕沒時間分給王恒了。

李大成拿著那些照片走了，還給我留下一個郵箱。意圖不用猜，是讓我發(fā)視頻的。直覺準的不只有女人，有時男人的直覺也可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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